狭路相逢智者胜
在经理出国的3个月期间,王桂波硬是将西装厂弄了起来。
设备很简单,自己是做缝纫机销售的,弄几台机器算是凑合;没有人员,就去招聘,当时诸城有一大批做服装加工的熟练工人;没有技术,就去学,到青岛买来的成品西服就是最好的老师。
凭着对市场机会的敏锐捕捉和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王桂波用最短的时间搭起了一套草台班子。但设想中大秤分金,大碗分银的好日子并没有出现。西服是照猫画虎做出来了,质量也不错,但就是卖不过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中山装。
市场打不开,王桂波急得焦头烂额,而闲言闲语开始甚嚣尘上。王桂波急了,让公司员工每人穿一套西装在诸城的大街小巷闲走,算是做活动人体广告,但仍然收效甚微。
但挫折并不能阻止王桂波向上生长。他像一颗顽强的种子,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只要嗅到一丝春天的气息,就会勇敢而葱绿地冒出头来,并且从此再无可阻挡。
机会说来就来。时值青岛铁路局给职工换制服,想找一家服装加工厂合作。王桂波偶然得到这个消息,立即风风火火赶到青岛,给铁路局的领导说你们的服装我可以做。对方一看小伙子很憨厚,就说先看看厂子和设备,王桂波说没问题,一个星期以后来吧。
当时王桂波所谓的西装厂就是一间库房,“七八个人两三条枪”,离对方的要求相差太远。胸脯拍了,牛也吹了,王桂波心里急得像火烧,脸上却不动声色。
一回到诸城,王桂波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忙活。首先是场地,当时劳动服务公司有一层楼,本来是用来搞培训的,王桂波磨破了嘴皮总算说动领导借了过来;然后是设备,通过他以前的关系,向缝纫机厂赊了50万元100多台设备(这在当时已经算是小有规模了);只有人员不好办,一时半会找不到人,硬找来凑数,又容易露马脚。当铁路局的人来“参观”的时候,正好是星期天,王桂波灵机一动,说周末工人休班。对方一看,厂子漂亮,设备也新,很满意,就把订单给了他们。一共6万套。
首战大捷,王桂波高兴得孩子般手舞足蹈,豪爽地自掏腰包请几个兄弟到馆子大大地撮了一顿,当月的工资就没了。
制服的款式和布料都由铁路局提供,王桂波只是加工。一帮人从来没做过西服,王桂波便带着大家一边学一边做,一边做一边学。他到青岛买来几套好的西装,给工人说你能不能做出这种样子?领口和扣子能不能这样做?这个版型是不是更适合咱北方人?就这样弄了一个多月,出来的服装就比较像样了。
这样做了1年,每套28元的加工费,6万套就是130万的业务。赚来的钱不但还清了设备欠款,还新添了新的机器,西服厂真正像模像样地立了起来。
1995年春天,做完了铁路局的服装,王桂波又无事可做了。生产了几百套西装在市场上销售,就想要有一个自己的牌子。先是租用了别的厂家的一个品牌,但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后来用过一个星王的牌子,又觉得不够响亮。于是到北京的工商总局去注册,想了200多个名字,最后还是觉得新郎这个名字好记、又喜庆,就决定用它。
那几年正是西装非常火的时候,南方的雅戈尔、杉杉在市场上供不应求,商家往往提着钱到厂里排队提货。王桂波敏锐地发现了商机,并迅速付诸行动,既“起了个大早”,又“赶了个早集”。
王桂波整顿好披挂,正要拍马上阵,却发现账上没钱了。赚来的钱都被他投到添加设备上去了。找银行贷款,对方根本不把王桂波放在眼里。王桂波倔脾气一上来,回到厂里就向工人宣布政策:每人集资8000元,到了年底,可以分利息,临时工可以转成公司的正式工。在当时,人们还非常在乎正式工的身份,王桂波这一说,大家立即呼啦啦地抱了钱来(其实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处事的方式感动了大家)。王桂波一统计,居然有60多万元。花了20多万装了一个店面,这是展示企业产品的窗口;又花了20多万元买设备,剩下的钱就又不多了。
王桂波一琢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闷着头卖东西了。酒香还怕巷子深,得吆喝。当时正在举行国际模特大赛,看到中国选手陈娟红很有夺冠的实力,王桂波就去找到陈娟红,让她做新郎的形象代言人,说好代言费5000元。后来陈娟红果然一举夺得大赛的冠军。拍完广告,王桂波的账上只剩下不到9000元的流动资金了。电视台投放要钱,没办法,只好“死皮赖脸”向父亲借了1万多元钱,又动员其他几个骨干分别向家里人借了钱,凑了4万元在诸城电视台投放了1个月。那时候,企业给产品做广告并不多见,每天晚上诸城电视台50次高密度的广告轰炸,让诸城人一下子记住了新郎西服。
那时产品还没有上市,王桂波巧妙地打了个时间差,有意识地调动起市场的饥饿感。一个月后,新郎西服姗姗上市,货一上柜立即被性急的消费者抢购一空。新郎西服一炮打响。当年产销10万套西装,利润100多万元。
应运而生的新郎幸运地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