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不败他们,不可能打败他们”
郎咸平毕业于美国沃顿商学院财务学系,金融是他的老本行,在过去几次著名的论战中,郎咸平也是以财务分析功底著称。不过,当美国金融危机爆发,一些人摩拳擦掌说这是一个大国崛起的好机会的时候,郎咸平却面带恐惧地说,“国际金融炒家太聪明了,比我郎教授还要聪明十倍,我们打不败他们,不可能打败他们!”
“金融是一场战争”,这是郎咸平几年前就经常说的一句话,有时候他还会加上“帝国主义船坚炮利”这样的抒情语句来加以强调。而从2009年开始,他把这个词升级成为 “金融超限战”,他说这是一场由经济所引发的超过传统限度的战争。
国际通货膨胀、米价暴涨、国际油价不正常的涨跌、金价和美元这两年之间发生的一切,郎咸平认为都是国际金融炒家的阴谋。他说,“这是一群极度聪明的人,他们手里掌握的资金之雄厚是不可想象的,他们和各国政府关系之暧昧是不可想象的,而他们的贪婪也是不可想象的”。我们过去两年在国际金融市场的作为,在郎咸平看来,“不过是金融炒家们嘴边的一块大肥肉而已”。
他认为,在油价上涨到147美元之前,中国的企业大量地“走出去”,从事各种各样的收购,包括银行收购、矿产资源收购,“这都是中套了”。他甚至说,“安排交易的高盛、摩根士丹利、摩根大通,甚至还有已经倒掉的雷曼兄弟投资公司,就是国际金融资本炒家,或是它们的马前卒。”
于是,有了中投公司投资黑石的60亿美元亏损、平安保险投资富通银行的228亿人民币亏损、中铝收购力拓的110亿美元亏损、中信泰富在收购西澳洲铁矿因为澳币大跌而产生的147亿美元亏损——在郎咸平看来,国际金融炒家及其马前卒不断利诱没有经验的中国企业,最后把油价拉高到147美元的时候,与美国政府合演了一出“二人转”听证会,将油价一举打压回1980年的水平,也就是35美元一桶。“在这场超限战中,中国的损失,达到几千亿美元!”
“我们不是制造业没有人才,也不是商业没有人才,我们最弱的一环是金融。”郎咸平所说的“金融人才”,是国际炒家手把手教出来的,中国没有这样的教师,当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徒弟。“我们没有定价权,甚至要根据对方提供的研究报告来和对方签订图利合同,现在走出去打金融战,那会是一场不对等的、不公平的竞争。”他的建议是,在2009年,不论是个人还是企业机构,投资所应奉行的原则,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保守”。
“我们能做的事很有限”
有人说郎咸平的学术,从来都是只破不立,只讲现状而不提有效的解决办法。也有人说,郎咸平的研究是“恐怖经济学”,类似好莱坞大片,将七分的危机渲染到十分,以极有煽动力的语句来阐述自己的观点,虽然有现场效果,但严谨和理性不足。他对2009年中国经济大势的预计之悲观,在一些人看来也是这样。
他甚至有些耸人听闻地说:“2009年,什么都不要买,你买股票赔,买房地产也赔,你买任何货币都会赔。因为美国政府的举措是你完全无法预测的。”他说唯一有可能不赔的投资,是买欧元,但是同时还要买等值的美元做对冲。这样做虽然可能不赔,却仍然无法对抗通货膨胀。为了对冲通货膨胀,就应该买地产。在日韩这些国家,在十年以上的长时期内对抗通货膨胀,只有地产,可是中国的地产是否有这样的特性,郎咸平表示怀疑。“这年头,除了郎教授的讲课费在涨,什么都在跌。”他说。
他说,在整个国际金融危机愈演愈烈的情况之下,“我们能做的事很有限”。这个“我们”,指的可能是被寄予重望应该在危机中承担更多责任的中国政府,也可能指包括他自己在内的经济学家。
“美国政府聪明人很多,让他们自救吧,中国的问题比美国要复杂得多。美国还只有一个金融危机,中国是金融危机加上制造业危机,而且中国的金融危机还没有真正爆发。中国的金融危机要到楼市崩盘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开始。美国的金融危机通过信心的丧失以及美国房地产的衰退而影响到中国,真正的冲击,对中国35%的过剩产能的冲击才刚开始。也就是说,在未来还有可能发生中国式的金融危机。现在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郎咸平洋洋洒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