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下面请冯主席发言。
冯仑:我刚才才知道,易教授是我的博士师兄,范小冲非要让我和师兄“掐”一下,但是为了让大家更好地思考这个问题,我对易教授的话做一些评论。
我认真听下来,在易教授说的最难懂的湖南话中听懂,其实易教授是非常替国民经济担心,着眼点和我们原来的想法是一致的。实际上他前面讲的,现在事实上是政府要挟房地产这个行业。因为政府的手续批来批去,都让房地产的开发过程交易成本抬高,影响了价值的创造。从这个角度来说,政府有关部门在要挟房地产行业。但是在半年之前,他又有了另外一个角度,地产要挟中国经济。其实我觉得,“要挟”是个“触摸”的意思,也就是两个人走路互相擦肩,触摸了一下。我想,易总可能是从国外翻译的语言来谈的,但是我们这些村里人可能会听错。因为城里人说“亲吻”,乡下人说“亲嘴”,可能听起来特别不文明。所以我们记住,易教授讲的“要挟”就是城里人讲的“亲吻”,就是一个正常的接触。希望大家不要再讨论这件事。
前一段时间听一些人讲,房地产行业变成了一个利益集团。党的文件一直说要创造多元利益主体,那不就是利益集团吗?怎么又错了?到底是党领导错了?还是这些开发商在党的领导下发展错了?这事就乱了。因为多元利益主体好象就应该是由不同的人、不同的阶层来表达,这好象是改革开放以来一直倡导的政府取向,怎么又变成说错了?后来我才发现,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时候,你发言的声音和讲法要注意。在刚开始的时候,稍微讲讲,“呻吟”就可以了。在改革开放以后,大家稍微灵活了,就可以“叫床”,一对一说得稍微大一点声。但千万不能转换成呐喊,如果叫床转换成呐喊以后,大家的角色全部混乱。最后,本来一个很好的情感交流,变成了一个“调戏”和“强奸”的问题。于是大家都不开心。易教授给我一个感觉,我们一定要谨守分际,从声音转化成叫床,最后不能到呐喊,否则人一多就现形了。也就是讲话的尺度问题。
我还有一个实地尹中立也都在讲老百姓买房的事情,但是有一个问题不太理解,到底挣多少钱是老百姓?挣3000块就是老百姓,挣4000块就不是了?所以我觉得,“百姓”是针对“一姓”讲的,好象挣钱100万以上的人就不算老百姓之内了?如果这样来划分,就很复杂?如果把房地产行业道德化以后,就意识形态化了,失去了讨论的前提。也就是说,突然一下子宣布业主委员会要对这个屋子“扫黄”,我们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其实我们什么也不干,就是看一看。所以我觉得,这件事不要道德化,就是老百姓。因为现在确定中低收入有一套界定标准,说清楚是什么样的人群就够了。否则的话,大家一政治化、意识形态化,就失去了改革开放以来进步互动这样一种机制。
还有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到底谁来讲这个行业的事儿?非常复杂。我和任总经常开玩笑。我说,你讲的当然应该说是有研究,而且我相信,在研究的成本上比易教授花得多。从这个逻辑上来说,一般推理来看,你讲的对的成份应该多一点,但是为什么你一讲大家都反对,提出很多不同意见?后来我发现一件事情,你就相当于三陪小姐在妇联讲维护妇女儿童权益,不是你讲的道理不对,第一是你的身份有问题,这件事是对的,但是你讲就有问题,妇联讲就没有问题。第二,你在哪里讲?你是应该在拘留所,劳动教养的地方讲,那就对了。但是你跑到妇联讲,那就错了。所以,是你的身份和讲的场所错了,而不是你讲的内容对错与否。我认为这就是易教授讲的内容引起争论的原因,你不能把我们开发商定位为一个三陪小姐,只看它讲的地点和身份是正确,而不看它讲的内容是否正确。
由这件事引发了我昨天和易总在飞机上讲的一件事,整个来看这个行业和个人,你的形象永远处于一个矛盾当中,也就是说,两个形象从来是打架的。一个是“你是什么”,永远是你自己在说你是什么。第二是别人认为你是什么。
还举刚才庸俗的例子,一个良家妇女从夜总会过口过了一下,上了洗手间就出来了,但是碰上了妇联主任,妇联主任说,XXX有问题,总出入那种地方。你开始解释,“没有的事”,但领导就会考虑“这个同志要考察考察,再也不能把她当好人了。”你不断地解释,慢慢的就会发现,你讲的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种人只有三种途径,一个是杀人,一个是自杀,很多农村妇女就走了这条路,第三种就是疯了。房地产行业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房地产业自己说什么,就像良家妇女,怎么说也不行,而易总和政府也在扮演着妇联的角色,因此目前发展商只有三种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我希望发展商不要疯,也不要杀人,当然更不要自杀。那就有了第四种选择——失去记忆,做自己的事儿。
所以我认为,这个社会沟通很困难,理解也不是不可能的,最重要的是宽容。大家想,你们做了一晚上梦,讲出来两句话就讲完了,99%的事儿没说清楚,再写成文字,又损失了一半信息,再传达给对方,几乎能接受的只有1%,再返回来,就没剩什么了。大家经常说“理解是不可能的,误解是经常的,所以,宽容才重要。有了宽容,这个社会才不会杀人,也不会自杀,更不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