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儿子上山
他唱歌、教儿子魔术、杂技;饿了就采野果子吃。
1998年8月1日深夜,乔登攀带上20斤大米、1斤猪油、一床被子,背上儿子,打着手电筒登上“人头山寨”。
那夜,乔登攀抱着儿子蜷缩在洞穴下,听着呼呼的山风和野兽的叫声熬到天亮。儿子一觉醒来,见到奇峰怪石,五彩的云朵,很是兴奋。
乔登攀用石头围着洞穴垒成石屋,三块石头砌成灶;没有电灯,就用煤油;幸运的是寨顶一口水井,常年不枯竭。但一次草丛中一条2.6米长、碗口粗的菜花蛇吓坏了儿子,恐惧与寂寞吓得儿子吵着要下山。
寨上生活不到10天,米快没了。为忘记饥饿,乔登攀唱歌、教儿子魔术、杂技等;饿了就采野果子吃。苦苦支撑到半个月,乔登攀还是下了山,他把儿子寄托给寨下的村民,再次参加乐队挣钱,有了点积蓄又带着儿子上山寨。
“他常把我一人留在寨上。”儿子乔献州在电话中说,父亲外出的时候,一个人在山上非常恐惧,想小伙伴,想读书。乔登攀至今遗憾的是,没能让儿子读多少书。后来,为了儿子安全,乔登攀每次下山都要带些树苗种植在悬崖边,形成一圈绿色护栏。
“时间久了,栽树成了习惯。”对面的七曜山郁郁葱葱,而“人头山寨”上光秃秃没有多少绿意。于是,乔登攀萌发了绿化山寨的想法。每次卖艺挣了钱,他都要买回一些树苗种上。四川的塔柏、湖北的钢针松、湖南的翠柏,还有桃树、李树、桂花树等,乔登攀10年花了4万多元钱,种下4000多株树。同时,他还买来一面五星红旗在山寨升起,表示这里有人居住了。
植树赢得爱情
城里女人邓学琼变卖了餐馆,带上电视机、冰箱、锅碗瓢盆跟着他上了山寨。
“谁知道角落这个地方,爱情已将它久久遗忘,当年她曾在村边徘徊、徘徊,为什么从此音容渺茫……”
这是乔登攀最爱吟唱的《角落之歌》,住上山寨,他对爱情没什么奢望。然而,爱情却没遗忘他。
2005年,乔登攀到忠县县城演出。每次到邓学琼的餐馆,他总是提出“2元钱吃饱”的要求。“搞乐队的还吃不起饭?”交谈中,她得知乔登攀节约钱是为买树绿化山寨,很是敬佩。听说“人头山寨”雄奇秀丽,邓学琼心生好奇。当年4月,她停业去了“人头山寨”:云蒸霞蔚、烟锁奇峰,与山鸟为伴、同星空低语,邓学琼本就婚姻不幸,厌烦了城市喧哗的她爱上这个地方。半个月后,邓学琼变卖了餐馆,带上电视机、冰箱、锅碗瓢盆跟着乔登攀上了山寨。
有了女主人,山寨有了生气:种菜,养猪、养蜂,乔登攀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起来。在邓学琼支持下,两人苦干3月砌成两间石屋。现在,乔登攀隔三岔五下山挣钱买树苗,邓学琼则守在山上经营山寨。当地村民黄佐江、黄国权、黄佐才被两人事迹感动,分别出资2000元,为山寨修建了26步石梯。而乔登攀也自己出钱,让山寨通了电。但是,由于收不到信号,他们至今无法看电视。
“选择了就不后悔。”去年5·12汶川大地震,人头山摇摇欲坠,邓学琼没有逃离,她和乔登攀把生命交给了命运。邓学琼说,她已习惯了清贫与宁静,一年难得下一次山,“因为,植树造林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情。”
“下山是必然的事。”儿子乔献州认为,住在寨上不会有事业和工作,今年春节过后,他终于走下山寨外出打工了。
“古奇险峰将军山,试看天下谁敢攀。为民造福以植树……旅游重镇到人间。”乔登攀却不这样认为,为“人头山寨”披上绿装,等待人们来开发,他说这就是他的事业。山下人头村3组组长闫正明认为,消极避世是不现实的,事实上乔登攀并未脱离世事纷扰。
白土镇政府干部孙杨娟说,从失意“归隐”到绿化植树,乔登攀在当地已成为名人,他的执著为“人头山寨”增添了不少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