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海啸以后国际金融新秩序的重建,需要一个人民币资产定价、融资、交易的主场作为多极化世界性资本市场的重要一极,A股主场将应运而生。当然,它涉及到参与者的不断壮大、监管理念和制度的不断成熟、多层次市场的建立、金融创新的稳步推进等等,然而,A股市场要达到“主场”这一境界,与国际化紧密相联的两道坎必须跨越。一道坎是人民币进入国际货币行列与世界主要货币共舞;另一道坎是中国投资者在资本市场定价权争夺中与海外投资者共舞。
人民币国际化与世界共舞
首先看看人民币进入国际货币行列与世界主要货币共舞问题。如果人民币不能成为国际货币,“A股主场”的建立将难以为继。而金融海啸所催生的后美元时代将加快人民币登上世界金融舞台的步伐,实际上人民币在过去几年里已经在港澳和东南亚民众之间成为普遍流通的“准硬通货”,目前在港澳和东盟推行的人民币结算业务也正体现这一趋势。
人民币成为国际货币的前提条件就是自由流动和自由定价。自由流动意味着人民币资本项目的完全可兑换。我国目前的资本项目正处于一种逐步放松管制的阶段,在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划分的43个资本交易项目中,我国已有20到30个资本项目交易基本不受限制或有较少限制,人民币资本项目下已经实现了部分可兑换。同时,国家也有比较明晰的逐步开放资本项目的“路线图”,基本顺序是:先放松流入、后放松流出;先放开直接投资,后放开证券投资;先放开长期资本流动,后放开短期资本流动;先放开对金融机构的管制,后放开对非金融机构和居民个人的管制;先放开有真实背景的交易,后放开无真实背景的交易。然而,真正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的可兑换仍需要更加完善的金融体制与之配合,否则将很容易重蹈10年前亚洲金融危机的覆辙。因此,适应人民币自由流动的金融体制改革和综合金融监管体系的建立乃是当务之急。
自由定价意味着人民币完全由市场定价的浮动汇率制度。这既是人民币走出自己的趋势、实现国际化的必要前提,也是在资本项目逐步开放过程中的必然选择。人民币汇率的相对僵化,从某种程度上也将造成以人民币定价的国内资本价格的扭曲。在资本市场开放的条件下,很容易导致大量投机资本流入或流出国内资本市场,从而使国内资本市场面临较大的汇率对赌风险;另一方面,在目前的管理浮动汇率制度下,人民币定价没有放开,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政府掌控下的有限市场定价而非大量资本参与的完全市场定价,因此也就有了国际投机资本与政府之间的博弈,给中国资本市场带来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因素。正是这些潜在的风险和不确定性,使得国际上大量的优质和稳定资本视中国资本市场为波动性极大的非规范性的新兴市场,而没有成为其大量、稳定、长期投资的首选。在并非国际主流资本长期投资的首选之地的前提下,想要实现“A股主场”只能是空谈。
中国投资者与海外投资者共舞
其次看看中国投资者在资本市场定价权争夺中与海外投资者共舞问题。一旦A股市场成为主场而对国际投资者门户大开,当外资大量参与进来与我们国内的投资者进行博弈的时候,如果我们没有较为成熟的投资理念和一批高素质的机构和个人投资者队伍,在这场国际化的征途中,其结果可想而知。要想中国投资者在与海外投资者共舞过程中争取到资本市场定价的更多话语权,就务必加强对投资者投资能力的培育,只有在投资能力上拥有核心竞争力,在定价权之争中才能打有准备之战而立于不败之地。
针对个人投资者,仅仅进行风险教育是不够的,“股市有风险,入市须谨慎”的说教对投资者仅有一定风险警示意义,感觉像是在一座危桥前面只立了个“禁止通行”的牌子,而没有采取制止过桥和另辟蹊径的措施。由此产生的后果自然比较严重。而加强投资能力的培育则是更加积极的风险防范。投资能力培育包括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使投资者对自己的风险偏好和风险承受能力有清晰的认识。其次是培育投资者的价值投资理念,使投资者对宏观经济、对行业及其对具体的上市公司的运行有较为准确的判断。让投资者知道在风险收益相匹配情况下进行投资,而不是在基本不知道潜在风险的情况下进行投资。引导投资者根据上市公司的基本面进行投资,而不是到处打听小道消息投资。
针对机构投资者,尤其是基金管理者,则要在产品创新、人才培养和服务客户这三个方面做好长期、扎实、细致的工作,实现真正的发展壮大。首先要正视当前面临的诸多困境,如基金产品创新不够,产品设计同质化和平庸化,产品差异性表现不突出;频繁更换基金经理导致人才流失现象比较严重,多数基金经理管理经验较短且水平参差不齐;我国基金业制度对基金持有人的保护不够和对基金管理者的保护过度一定程度上挫伤了基金投资者的投资热情;基金管理者没有把客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没有很好地服务于客户,真正地替客户着想,基金经理业绩做得差,最严重情况就是辞职走人换个基金经理,没有相应的惩罚机制,而投资者的损失却无人问津,这很容易让投资者对基金产生不信任感等等。对基金管理者投资能力的培育,不仅仅体现在知识、技能和经验上,其专业性更要体现在对客户信任的赢得,一个专业的投资管理人不仅要为客户提供长期较好的投资回报,还要因人而异提供诚实有效的沟通渠道和高质量的投资理念教育,在所有业务运营的每一个环节中严格执行诚信、道德、透明、专业并时刻将客户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行为准则。这是发展壮大机构投资者尤其是基金管理者的第一要义。(金元证券研究所所长 沈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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