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标)红杉“旋风”登陆中国
“在中国,列20个行业,会发现这20个行业都在增长。”
沈南鹏所在的红杉美国,就是曾投资了苹果电脑、思科、甲骨文、雅虎和Google、Paypal,投资公司总市值超过纳斯达克市场总值的10%,颇具传奇色彩的一支基金。而在2005年9月和张帆(原德丰杰全球基金董事)一同成为红杉中国的创始合伙人、并取得本地决策权之后,红杉资本在国内掀起了一股旋风,在今年上半年,红杉资本宣布投资9家公司,涉及的行业从TMT(科技、媒体、电信)领域一直延伸到农业、保险、动漫、福彩等行业。其中投资卡通企业湖南宏梦,是中国卡通业界第一次引入国际风险投资,而投资福建利农集团更是Sequoia全球成立三十年来首次投资农业。
而之所以涉及这么多的行业,在于沈南鹏认为,未来5-10年中国经济增长机会难能可贵。“我们的团队每隔一段时间会坐下来讨论,看中国有哪些行业值得关注,这时就会发现,要关注的行业很多,美国高速增长的行业已经很少了,但在中国,可以列20个行业,会发现这20个行业都在高速增长,连航空业都有15%-20%的增长,所以投资者必然要视线更开阔一点。”
与国内某些人指责“海外投资人不了解中国、意见不值一哂”相反的是,在与张帆掌握了本地决策权之后,沈南鹏则希望能够多接触红杉文化的精髓,总结出成功投资的基因,“毕竟那批人投过500家,130个IPO项目绝不是偶然,投资很多东西是跟着经验来的,你难道不应该听听投过500个项目、曾经投过YAHOO、Google的合伙人的意见吗?”
在沈南鹏看来,不同于有的VC的昙花一现,三十年来常盛不衰的Sequoia文化中有很强的传承性,科学的激励机制,让不同层面的人都有很强的参与感是其中的关键因素。“基金其实就是这么几个人,与携程机器性的运转相比,基金对人的依赖性反而更强,我一再观察红杉的决策机制,发现决策机制很重要,虽然法律上是合伙人拍板,但合伙人是否没有勇气、肚量或能力去鼓励下面的人提出自己的观点?这非常重要。在讨论项目的时候,中层是否有胆量说出来这个声音,他讲的可能是你没有想到的,合伙人应该花时间去验证这一点、并考虑把其作为投资决策的一部分?这才是好的基金文化。”
而除了团队文化突出,对公司的参与程度比较深之外,前瞻性强也同样是红杉投资的典型风格。红杉美国就有负责帮助企业招聘人才的专业人士,自己有人才数据库,对其投资的企业有很切身的帮助。在成立红杉资本后,沈南鹏和张帆也一直与红杉的创始人Don Valentine等人保持沟通,“有时是讲他们在美国投资的案子,有时是讲我们在中国投资的案子,关键是学习他们思考分析的方法与理念。”
(小标)选择创业者:“判断是一门艺术”
“即便你没有‘21世纪最赚钱的项目’这样的标题,我们也会认真对待。”
红杉资本的LOGO是 “做创业者背后的创业者”,对绝大多数可能被银行拒绝的中小企业来说,风险投资最有可能成为“托起翅膀的风”,而作为风险投资商来说,从收到的上千份商业计划书中“慧眼识英雄”,也是一件相当具有挑战性的事情。
对于做过创业者,至今保留了携程、如家的商业计划书的沈南鹏来说,很理解计划书对创业者意味着什么。“有的公司可能会很赚钱,但我们现在未必能投资,因为能够赚钱未必能做大,而我们要投的公司是将来能上市的,并希望他成为全国性的品牌。”
在对行业的研究之外,风险投资最关键的因素,其实是对“人”的判断,在所有的VC看来,好的创业者甚至比好的商业模式更“值钱”,因为商业模式还可以有不断调整的可能,而偏巧这又不是量化的东西可以衡量的,VC们的行业经验与积累,或者说加上“悟性”就成为不可替代的因素。“对人的判断其实是一门艺术。”
“了解人必须要花时间,要看他在不同环境、不同氛围下的反应,比如他在公司员工大会上的反应,董事会上他的反应,他对客户怎么样,他待人处事怎么样。”
“好的CEO也许没办法总结出一个模式出来,但我的经验的确能告诉我,不好的CEO是什么样的。比如在互联网行业,很多CEO把关注点放在多少人气和流量上,而忽略了把流量变成营业额,造成公司文化会往这个地方偏离。此外还有缺乏流程管理,也是一些CEO常犯的毛病。”
关于坏CEO的标准,沈南鹏曾经戏谑地总结出一个“TOP TEN可能让你投资受困的CEO的十个迹象”来,其中有一点为:“和女秘书约会的CEO不是好的CEO”——玩笑归玩笑,沈南鹏认为这关系到CEO的关注度和人的道德标准问题,而并非东西方文化的差异。
在某些本土VC看来,只要能“搞得定”,这样的办公室恋情也并不算什么,还可能成为公司增长的动力,在沈南鹏眼中,这种对公司管理制度的破坏“不可容忍”:“全世界都知道你们俩在约会,身为CEO你怎么管人?”
说到这里,通常是谈笑风生的沈南鹏表现出少有的严肃,多少可以看出其“外圆内方”的一面,在沈南鹏的众多“完胜”记录当中,只有一次属于早期的“交学费”,是早年经朋友介绍投资的一家企业,“就是因为没有考虑到人的因素。当时也不知道像红杉的创始人Don Valentine说的那样,‘看人看人’,觉得行业好、企业有单子就投了,不知道团队中的管理层还有矛盾,虽然投得很少,但结果非常失败。”
而在2002年开始投资分众、金丰易居时,沈南鹏已经开始了“科学投资”,“在上海我可能有二三十个朋友,但我也就投了江南春一个。”
但沈南鹏承认,自己作为投资人并非十全十美,“一个做过20年投资的人,可能没有我今天的热情,但可能会更有经验。比如说,我看到过的失败企业不多,而只有通过失败,才能对企业有更深刻理解。坦率地说,中国还没有做投资达20年的人,大部分投资人都没有这样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