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又来了。小丽突然发觉自己不怕老鼠了,甚至还有些喜欢老鼠,毕竟,这是在地下唯一能和她作伴的活物。
“几天了?中考结束没?”这个问题刚出现在脑海,小丽就马上强迫自己不去想,现在最紧迫是如何求生。饥饿和疼痛已让小丽觉得想妈妈都没有了力气,不能浪费体力考虑无关的事。她好想睡一觉,但又怕自己睡着就再醒不来了——她不想死,她要活下去!
“妈妈,他那么折磨我,我都没在他面前掉一滴泪,我不会向他低头。”
再次醒来时,小丽又看到了光。她以为是幻觉,但这光很亮,几乎让她睁不开眼。小丽动了动脚,发现居然有了知觉。她睁开眼,眼前有个模糊的人影。“我不想看到你!”她轻声发出呐喊,她想,一定是苟文福又回来折磨她了。
“小丽……是妈妈,不要怕!”这话让小丽一下子安静了。她再次睁眼,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真的是亲爱的妈妈。她恍惚觉得刚才是有人在刨自己身上的石头,然后,有人背着自己走了很久,然后坐上了车。再后来,她记不起了。
妈妈刘玉梅说,女儿失踪后,她发动亲友寻找未果,14日上午向垫江县刑警大队报案。14日下午4时许,苟文福被带到新民派出所。15日凌晨3时,苟文福才交代,并带警察连夜来到活埋小丽的煤窑。
让大家想不到的是,小丽竟奇迹般活着!
“妈妈,他那么折磨我,我都没在他面前掉一滴泪,我不会向他低头。”这是小丽清醒后,对妈妈说的第一句话。
“他平日看起很豁达,没想到会干出这种残忍的事”
19日下午,记者在垫江县新民镇小丽家中,见到了刘玉梅,她才从医院回来。
这个破败的家共3间屋,堂屋是个茶馆,摆有4张桌子。
小丽的屋在楼上,没楼梯,上下全靠一把竹梯。木楼板千疮百孔,走在上面吱嘎作响。
刘玉梅说,女儿失踪第二天,他们就怀疑苟文福了,因为邻居小文证实,8日晚是苟文福用摩托将小丽接走,当时只想到可能是拐卖。
但大家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苟文福平日看起来很豁达,除了有点懒、喜欢说谎外,没什么恶习,而且小丽父母对他很好。”街上每个人都这么说。
刘玉梅说,小丽失踪后,苟文福也很“着急”,还陪小丽爸爸彭代权到重庆城去找了两天。“我们哭,他也跟着哭,还劝慰我们。我们便不再怀疑他。”
“那7天都过来了,今后不管啥子,我都可以面对”
“左眼球外伤性破裂、面部及全身多处外伤性挫伤和勒伤,部分表皮坏死、溃烂;会阴部溃烂,全身浮肿。”这是小丽被解救时,医生的初步诊断。
小丽是15日晚转到西南医院的。17日,她接受了左眼球摘除术。术前,小丽坚强地对爸爸说:“那7天都过来了,今后不管啥子,我都可以面对,你们不要担心!”
19日,记者在西南医院见到小丽时,她说话很吃力,但只要一提到“那个人”,她就会变得呼吸急促,紧咬着牙齿,仅有的右眼会睁得老大,似乎用尽了浑身力气,那眼神让人不忍对视。
唯一让小丽能得到安慰的是,苟文福已被警察刑拘。
“已经花了3万多了,都是借的。接下来的手术还要更多医药费,医院又在催缴,我哪有啊,家里谷子都卖光了……医生说至少要20万。”彭代权一脸愁容。
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将目光投向窗外,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力说道:“苟文福,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