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列与摩根的另外一个不同之处在于对企业管理的控制更强。因为是同行,它比摩根更清楚行业情况,不会轻易接受你对市场的解释和判断,而会给出自己的意见。”股东对企业控制力的增强,意味着管理层权限的逐步缩小。据南平一位对南孚历史很了解的人士向记者介绍,曾经带领净资产只有200万元的南孚斥资6000万元引入电池生产线、将南孚从一个小电池厂发展为世界第五大电池企业的企业创始人陈来茂2003年的离职,部分原因即出于此。
而南孚原总经理、定位于职业经理人的丁曦明显然更能够接受这种控制权的旁落。“现在吉列除了每年固定了两次内审和外审,考察企业的财务状况,还有不定期的‘飞行检查’。提前没有任何通知,忽然来到我的办公室,检查除去私人物品之外的所有物品。保证我在公司的作为,都与工作有关。”丁曦明认为明确职业经理人的职责并非坏事,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在面对政府的赞助请求时,他可以很强硬地说不,因为“我没有这个权限。”
破土而出的机会?
丁曦明没有向《中国企业家》详解他为牛根生提供的避险方案。现在看来,利用海外资金的南孚要躲过落入国际竞争对手手中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如果当时在股权设置上设定一些风险控制的条款,比如股权转让的期限,受让方的限制,优先回购权甚至一票否决权等,南孚也许会在一定程度上把握自己的命运。
同在福建的香港上市公司恒安国际(01004.HK),也是在私募阶段引入摩根。根据事先的约定,恒安国际在上市4年后,以1.17亿港币的价格,收购了摩根所持公司4500万股股份,并在2003年以1458万港币的代价,提前终止摩根士丹利2430万股的期权,保证了公司的控制权仍旧牢牢控制在企业的创始人手中。
南孚与恒安国际、蒙牛的不同在于,它的原东家并非个人,而是代替国家管理资产的地方国资委。“相对南平电池厂240万元净资产的出资,南孚电池最终的股权转让至少增值300%以上。”现在还持有南孚地产12.334%股权的南平国资委认为在南孚的转让中,这个任务完成得并不坏。
“在80年代利改税之后,地方政府更关注的是企业能否创造更多的税收和就业机会,而不是企业归谁所有。”南平国资委主任黄书华甚至不认为吉列的进入让中国又失去了一个民族品牌,“南孚这个牌子还在南平,只是股权变化了而已。”
就在每年产生2亿元以上利润的南孚在为吉列输送投资收益的时候,宝洁来了。这在丁曦明看来,也许是南孚和其他中国电池企业的一次机会。
“政府退出了,并非可以无所作为。在国外都有《反垄断法》,强制对市场占有率过大的企业进行分拆,中国也是时候制定这样的法律了。”丁曦明特意强调,宝洁在中国日化行业的市场占有率差不到是80%,南孚加上金霸王在电池市场的占有率大约是68%,两块产业完全应该进行分拆。
“现在南孚已经成熟了,无论是横向分拆(不同产品的分拆),还是纵向分拆(对上游原材料和下游销售系统的分拆)都可以经受得住。这是南孚部分回归民族的机会,也是能给其他电池品牌一个出头的可能。”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丁曦明认为他能说的也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