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辉煌过往一去不返。倪海明决定靠陀飞轮把上海牌手表的声誉救回来,但这个卡在代工模式里近十年的企业已经找不到市场的感觉了。
新上海手表
两年之后,上海手表终于再度成为话题中心。
2005年底,为了庆祝上海手表问世50周年,倪海明在人民广场举办了一次大型活动,推出50只闪闪发光的陀飞轮纪念金表,很快便被预定掉十几只。《上海手表也能卖世界名表价》,这是当时《解放日报》为之撰写的标题。
然后是2009年9月,一场名为“上海牌腕表展览会”的活动在香港中环举行。数位穿着黑色露肩小礼服的模特手戴价值10万元的陀飞轮金表缓缓迈步于全场。嘉宾们举着香槟,尝着鱼子酱。他们身边闪闪发亮的玻璃柜里还陈列着19款古董表,其中包括周恩来曾佩戴过的A581。
媒体大量跟进报道。发布的照片里,荣智丰穿着粉红色套裙,戴着陀飞轮金表,一边站着香港明星吕良伟,一边站着恒保总经理郑圭中。
在这之前,还有5款表盘背后印着金光闪闪“老乱”二字的上海牌手表摆进了上海新乐路和南京西路的潮店。在上海话里,“老乱”代表酷和特别厉害。
这个系列甚至赶上了当时的国货复兴热潮,“经典上海手表再设计”与海鸥洗发膏、美加净护手霜一起成了好几本时尚杂志的选题。
一切看起来很好,上海表业像一个重新引领潮流的成功企业,好像又找到了感觉。
倪海明不这么看。
他点头承认这些事“在品牌宣传上有些作用”,但语气里不但没有兴奋,还有些担心。
“老乱”并不是上海表业的作品,而是当年负责留守事宜的新世纪表业为了处理几十万只库存手表想出的办法。这些手表在1976年前后制造,是当年全国所有表厂统一生产的型号,物不稀价不贵,常常不赚反赔。新世纪表业联系创意工作室Jellymon和国际广告公司Wieden + Kennedy重新打造手表外观,并靠着一系列创意海报引发媒体关注。
矛盾的是,新世纪表业并没有“上海牌”商标使用权。倪海明觉得有点“乱”,“这种表不能体现表业现在生产水平和风格。”倪海明让新世纪表业停掉合作,“老乱”手表在销售几百只之后就从市面上消失了。
这些品牌上的突破,在倪海明看来不能算作成功,他更看重利润来源。目前,机芯代工占据上海表业总收入90%还多,这也是倪海明对上海表业的定位。
上海表业技术部经理朱兴祥每年都要去广州两次,那里集中着大部分成表组装工厂。朱兴祥和客户吃饭喝茶,各自随身携带印着瑞士大牌手表的杂志广告,在简单判断类似的款式自己也能做之后,便带着订金返回上海。有时候,朱兴祥也会提供样品以供挑选。
“十年了,(上海手表)也走了很长的路。”倪海明说完顿了一顿,像在思考下面的说辞。他很少接受媒体采访,也不会说花巧含糊的场面话。
他也是上海手表成立以来第一次亲自跑市场的管理者。当时,上海表业刚刚改制完成,倪海明四处考察市场,发现在国产机械表溃败之后市面上很少有新品推出,他决定让上海表业开发多功能机芯。研发投产之后,他又给这种机芯定了个高价:120元。
“当时谁敢卖这么贵,其他机芯才20元一只。”朱兴祥回忆说。
用上海表业69岁的工程师张季尧的话说,倪海明在一片黑暗中摸对了那张牌。多功能机芯大获全胜,3万只机芯给上海表业带来差不多300万元收入。倪海明紧接着为上海表业设定了八个字的标准:创新、速度、求精、效益。2000年,上海表业的车间在双休日也很少停工,科室工作人员主动加班,同事之间都不用事先约好便齐齐出现在办公室里。九个月后,上海表业实现利润总额840万元。
但是这样的好景总是被一而再的抄袭打断。每每上海表业推出新品,市面上总是很快便能推出同款,继而陷入竞价。于是倪海明只能掉转精力再做研发。
上海表业有200多种机芯,从最基础的分时秒功能到更复杂的陀飞轮和计时码表一应俱全。在研发高潮期,技术部以平均每月1.3个机芯新品的速度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