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容的管理者
创办华洲水产交易市场,获得的并非全部是喝彩声,在华洲债务危机爆发之后,有人描述苏德义当年创办华洲水产市场时,是“混黑”的,他们的依据是当年苏德义创办水产市场正是通过非常手段获得码头起步的。
对于“混黑”二字,熟悉苏德义的人一致反对,在记者接触的多名华洲内部员工中,随和、敬业和宽容是他们对苏德义的一致评价。
据多名华洲内部员工介绍,苏德义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并不太喜欢出去与别人交际。每天,他几乎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又是最后一个离开。
苏德义的这种工作状态,被张勇生描述为比牛还累。张勇生是晋江青阳商会会长,与苏德义是多年的朋友和合作伙伴。据张勇生介绍,虽然积攒了不少财富,但苏德义的个人物质生活却是非常简朴,“他喜欢喝酒,但喝的多是三四十块钱的低端白酒,有时候我在他那边坐到中午,赶上饭点,他总是很随便地从外面饭店叫几个菜过来,直接就在办公室吃,连我都有点看不过去”。
在管理上,苏德义则是一个宽容的老板。据了解,上个世纪90年代初期,当许多泉州老板还热衷于家族管理时,苏德义就大胆起用了职业经理人,到如今,整个华洲集团的管理层,苏德义家族成员几乎没有参与其中,“连老婆孩子都不管事”。
华洲集团的一名老员工说,从2000年至今,他从一个普通员工做到了项目经理。2003年,当时还是华洲集团一名普通员工的他,以要自己创业的理由向苏德义提出了辞职。
苏德义并没有批准他的辞呈,而是允许他“出轨”去开拓自己的事业,但华洲的工作依然保留,“什么时候想回来都可以”。
2006年,华洲集团一个物业管理员拿着业主缴纳的1万多元水电管理费不辞而别,有人劝苏德义去报案,苏德义却是一笑置之。“算了吧,他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还不懂事,去报案把他抓进去,会毁了他一辈子。”事后,这位老员工问起苏德义为何不去报案,苏德义如此作答。
“太犟的一个人”
从2002年开始,华洲集团进入一个快速扩张期。当年10月,华洲集团泉港庄园中心商贸城动工兴建,到2007年,华洲集团先后在本省的南安、漳州、宁德、三明以及江西、上海等地投入多个项目,其中漳州、宁德、江西等项目均是在2003年和2004年之间启动。
据记者了解,在启动漳州项目时,华洲集团内部曾出现不同声音,认为漳州项目所在地位置较偏,并不适合建设大型的水产市场。“当时他根本听不进去。”一位熟悉漳州项目的人士回忆。
在启动了漳州项目后不久,宁德、江西两个项目也都相继启动,当时,有接近苏德义的人士就曾对苏德义如此快速的扩张表示担忧。“我说过他好几次,他都是不听,太犟的一个人,拉都拉不回。”上述合作伙伴说。
从苏德义经常提起的一个故事中,也许可以触摸到苏德义的心态。据华洲内部一人士回忆,苏德义曾经跟他们讲过一个爬电线杆的故事。说是村子里的一群孩子在玩,其中两个小男孩互相不服气。大家就约定爬电线杆,谁爬得最高,谁就称王。一声令下,两个小男孩抱住电线杆就往上蹿。眼看着就要碰到电线了,一个小男孩心想,再不能上了,再上可能就要触电了,于是停了下来。另一个小男孩,一心一意往上爬,虽然触了电,但他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苏总就是想成为那个胜利者,即便触电,也在所不惜。”上述人士说。
但商场终究不是爬电线杆那么简单,后来的事实证明,当时如果苏德义听取了华洲集团内部的不同声音,也许不会走到资金链断裂的地步。据上述苏德义的合作伙伴介绍,无论是漳州项目、宁德项目、江西项目还是南安项目,华洲集团的扩张都不成功,“投的都是中长期项目,在巨额投入后,基本上都没有产生回报。”
在所投项目都不成功的压力下,苏德义并未停止扩张的步伐。2006年,苏德义再次决定在上海投资水产市场。据上述合作伙伴透露,上海项目被苏德义视为一个全面翻盘的机会,为了迅速启动上海项目,苏德义把自己的所有资金都转向了上海项目,“其中包括在其他股东不知情的情况下,从南安项目中抽出的部分资金。”
投资与回报之间的巨大反差,使华洲集团的资金链长期处于紧绷状态。据苏德义妹夫———华洲集团董事长陈清海的委托代理人在法庭上出示的一份华洲集团2006年度的《公司年检报告书》证实,截至2006年12月31日,华洲集团公司的资产3亿多元,负债已达1.7亿元,这还不包括华洲集团公司在民间的借款和担保数额。
2006年,正是华洲集团启动上海项目的时候,而从上述数字来看,为了投资上海项目,华洲集团几乎已经被掏空。但时运不济,因与上海城市规划相冲突,华洲集团上海项目的相关手续一直未能顺利办理,上海项目在投入了巨额资金后,最终付诸东流。
随着上海项目的失败,苏德义水产王国的战略构想也变成了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