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朋友们见面聊得最多一个话题就是奥运会和奥运会引发的一系列问题。
有的朋友说,单双号了,北京路况好了。
有的朋友则说,是啊,可是出行不方便了。
原来是天天开车,一个人,尽管堵,还可以听听收音机,欣赏电台节目和优美的音乐。现在变成有一天要乘坐地铁,尽管不堵,却是和所有人挤在一起,体会“社会主义大家庭的零距离。”
很久没坐地铁的朋友发现了一个现象。就是经常有地铁里经常出现不满的声音或者“望哪挤啊”,“别挤啦”,“看着点啊”。
这个时候,很多人产生一种感觉,“恨人”。周围的陌生人都成了厌恶的对象。抱着这种情绪,很容易因一点摩擦就发出冲动的不文明声音,有时还会出现对骂、厮打。
连我的一个外国朋友曾经见识几次地铁口水战和对决战。这就说明人和人不能过于“亲密”,当大家全都挤在狭小的空间,距离没了,不仅没有美,还会升级同胞们之间的敌意,扰乱人类应该体现的文明。
举个简单的例子:
假如地铁上不是很挤,你坐在那里,这时候上来一位老人或是孕妇。相信你肯定会义不容辞地站起来,让座。这可以叫做“文明”。这时候,很多人都会有文明的行为。
但是当地铁上挤得一塌糊涂,正如北京现在地铁高峰期一样,连找个站舒服的地方都变得很奢侈的时候,你再看到一个老人或是来小孩的进来,(你恰好在门旁,因为远处已经被人挡住了视线),这个时候,你让座就意味着损害你个人的利益。你投身于拥挤中带来的痛苦VS你做好事产生的快乐,会让你迟疑。
在一些人的眼中,做好事是“付出不一要回报”,但不要伤害到自己的利益。
这个时候,“文明”的人一下子递减。更多有座位的人采用的招法是装作没看见,佯睡、玩游戏、看书。
眼不见心不烦,把做好事的机会让给真正大无畏的文明人。
这让我想起了我经常讲到的故事。
街上跑一只老鼠,会出现人人喊打的局面,然而并非人人敢打,总有一些人,虽然厌恶老鼠,但也怕老鼠,见了老鼠是只敢喊打不敢真打的。(就像我们很多人倡导文明的,但往往都是有条件文明。)
如果街上跑一只乱咬人的疯狗,敢打的人就更少。
明明是一只乱咬人的狗,为什么不打呢?因为这时候人们面对的是一个比老鼠远为“强悍”的对手,许多人心里知道,若是自己单枪匹马上去和恶狗交战,未必能战而胜之,没准自己没打上狗,反倒被狗先咬一口。当然,这狗如果不停地乱咬人,勇者终会出现的,这勇者自然就是人群中的英雄。(这个英雄就如同我们在拥挤不堪的地铁上仍能够让座的文明人)
街上如果跑着一只虎,情况又会如何呢?我猜想,不但敢打的人会降为一个十分可悲的数,就连喊打的人,也会微乎其微;如果这时候还能听见人的呼叫声,那八成也是喊救命。
由此我就想,人们的所谓疾恶如仇,实际上是疾小恶如仇,对于大恶,敢于“疾”的人是不多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恶人总要做成首恶、国王为什么常常成了暴君的一个原因:对于大恶,人是只有屈服、臣服的份,没有(或叫缺少)反抗的力量的。
也就是说,从人性的理解,绝大多数人,都是疾小恶如仇,而不是真正地嫉恶如仇。
那么引申到文明的层面更是有附加条件的,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文明也是个相对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