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索托,被南非包围的高原小国,草原绵延到天际,群山连缀其间。大地一片亮蓝色的天空,照映云彩,洒下多变光影。莱索托被誉为群山之国(the Mountain Kingdom),宁静得如世外桃源。
台湾人可能没想到,这个距离台湾遥远的宁静小国,热闹聚集了40多家台湾成服厂,更挑起莱索托的经济大梁。莱索托纺织成服业去年输美出口创汇3.8亿美元,占出口额的95%;台资成服厂在当地创造了5万个就业机会,按每人养活一家三口计,台资企业养活了15万到20万人口,占莱索托首都马赛鲁(Maseru)40万人口的近半。
车行进入莱索托开发区,黄色土地暮然出现15万公顷的蓝色铁皮屋顶,犹如同荒漠中的一片湖水,这是全球最大牛仔裤代车间─台湾年兴纺织成服厂的莱索托厂,也是莱索托当地最大的两家纺织成服厂之一,聘用员工近万人。另一大厂是年兴的竞争对手─台资的中国制衣。
跨国战略 精密整厂输出计画
每个月,年兴莱索托成服三个车间加起来要往美国出口9万打牛仔裤;纺织厂月产800吨纱,其中500吨纱运往南非销售;月产150万码牛仔布,由台湾总部调度,运往国际客户指定的非洲国家进行加工。年兴的国际客户包含Levis、TCP、GAP、OLD NAVY、Walmart等。
年兴通过集团进行跨国运作,推展全球布局,满足国际客户,发展出一套集团作战的策略。
莱索托厂是年兴全球布局的一隅。总部在台北内湖的年兴,在苗栗后龙和头份设有车间,海外布局在墨西哥、莱索托。
为克服非洲基础建设不足、配套产业匮乏的难题,年兴海外车间从进口棉花、梳棉、纺纱、织布、染整到制作成牛仔裤,采行一条龙作业,甚至自备研发人才。
年兴纺织莱索托厂协理林见安说:「年兴的策略就是深耕地方,不是运来旧机器,玩打带跑的游牧,每个厂如同出航到汪洋的大船,须能自给自足。」年兴莱索托纺织厂拥有各式机器设备和技术,可以生产客户要求的各种纱和布料。
林见安办公室位在总部员工办公场所的后方,一抬头就能一眼望见每张忙碌桌子上的计算机,「每个人做些什么事,我都可以掌握。」虽然是很小的细节,却方便管理。车间的设计巧妙,搬运棉花货车卸货后,相隔不到50公尺,就可以载着牛仔裤成服出货;每区空间紧扣着生产流程安排,以节省搬运工本。
经营智慧 省的细节不能马虎
年兴每个车间的设计处处有「省」的细节,是年兴累积的管理智慧。年兴能进行海外布局,全靠精密的整厂输出计画。
林见安2001年底筹建时,总投资额1.3亿美元,筹备时间长达一年。他先到墨西哥厂实习,随后回台湾进行规划,不断跟墨西哥调数据、询问看法。后来,尼加拉瓜建厂前,林见安也跟着忙碌,得不时提供看法。年兴最早设立在莱索托的第一座成服厂,就提供当地行政和运作的基础信息。
年兴纺织厂抢在2004年9月,非洲成长与机会法案要求成服厂落实本地采购前量产,车间建成后,从装机器、试产到交货,仅在短短九个月完成,「而且品质与台湾后龙厂一模一样,完全没有新手上路的品质不稳期,」林见安说。
九个月的纪录,是年兴的骄傲。但成功并非偶然,背后处处是精密安排的计画。
善用陆干 人力资源利器之一
年兴厂纺织厂内,搬运棉花的工人开着货车穿梭其间,纺织机器轰隆轰隆地响着,机器比工人显眼。到了成服厂,上千部缝纫机则嘎吱嘎吱地响着,靠的全是人力。厂区内员工,除莱索托黑人外,也穿插着黄皮肤、黑头发的大陆人和不少台干。
人力资源结构,是莱索托纺织厂在九个月内能达到品质最高目标的另一秘密武器。大陆员工月薪250美元,比莱索托高上一倍,何以还要用大陆工?林见安分析,培养工人达到要求的效率标准,得花一年的时间,中间还有流动率;另方面,非洲没有纺织业技术基础,工人养成期间,车间要付出品质不稳定的学习工本。因此,年兴输入大陆熟练工和中低阶干部。
这个想法,源自于年兴董事长陈荣秋的理论。陈荣秋相信,「全世界只有台湾人能用大陆人」,只有台湾人了解大陆人的生活习性、任务方式;相对的,也唯有大陆人能了解台湾老板在想什么,彼此沟通无障碍。
担任课长等级的台干,平均年龄是30多岁。林见安说,出国前,这些年轻台干都在年兴总部任务,「这些年轻人的管理方法不见得成熟,却完全跟台湾接轨」,包含熟悉后龙厂的方案、人脉、公司法规等。因此,台湾总部可以完全调动莱索托资源。
劳动力密集的成服厂,更是善用大陆干部。大陆干部以阿苏图黑话管理当地员工,当地黑人干部也学着讲中文,成为另一幅「全球化」的景象。
散播种子 荒漠之地长成大树
前年起,年兴成服厂开端推动现场管理改革,大幅缩减人力,生产性能却提高。莱索托成服二厂财务经理江景晖说,总部聘请谘询公司,进行生产流程的数值分析,修正现场管理,达成在线生产流程不堆积的目标。以包装区来说,通过节拍器进行包装,让工人性能加快。当前总部在进行的计画是导入ERP系统,未来要进行全球统筹和生产管理,将更有性能。
年兴莱索托车间内的机器嘎嘎作响,工人动作紧凑,让人忘了身处在莱索托的闲适国度。这里犹如年兴的每个车间,都能准确交货,维持一贯品质。
年兴如同一颗种子,栽入莱索托的土壤,这片荒漠之地长成大树,容纳大陆人、当地人乘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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