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本碧的丈夫徐昌伍称,因为矮人出在他们家族,这些年来他们感觉总比别人低一等,说话做事处处小心谨慎。
矮人们的艰难生活
难找老婆 都担心后代长不高
老徐的七个儿女已分家另立门户。除女儿嫁到邻村外,六个儿子分成了六家。老四老五由于身高正常,已成家立业。四个矮儿中,只有老二在当地娶了一个智障女为妻,并生有一女,其余均未成家。
“四个矮儿一辈子太可怜了!”老徐叹息。由于身体原因,四个矮儿都没读过书,也很少出远门。几十年来,四个矮儿只能干些喂猪、煮饭、种菜的轻松活,对犁田挖土、肩挑背扛的重活,全靠他和两个正常儿子打主力。有时实在忙不过来,只好请乡亲们帮忙。
家族中的另几个矮人,生活上基本和徐家四兄弟差不多。他们中娶妻生子的很少。不仅如此,徐家身高正常的男子娶妻时也受到很大影响。老徐的四儿媳张育琼回忆,当初丈夫徐忠云向她家提亲时,她和家人担心后代长不高,不是很情愿嫁到徐家。儿子生下来后,怕儿子长不高,她更是提心吊胆。十几年担心后,如今儿子已长得五大三粗。尴尬的是,轮到儿子提亲时,也几乎重蹈了父辈覆辙——提了几门亲事都没成功。无奈,儿子只好外出打工。这让全家人伤心不已。
收养孩子 老了有人端茶送水
矮儿娶不到媳妇,他们一人捡了一个女婴喂养。老大徐忠清称,二十多年前,为挣钱喂养捡来的女儿,他曾到彭水县城码头当搬运工。十多年来,由于付不起电费,徐忠清只能无奈地看着屋门口的电线,用煤油灯。为省油,天擦黑他就睡觉。一斤煤油,他要点两个多月。如今,他收养的女儿已远嫁他乡,自己仍然住在又窄又黑的房子里,过着孤苦伶仃的生活。
老二虽然结了婚,但生的女儿是个智障,之后也收养了一个女婴,如今九岁,在乡里的小学上学。
老三徐忠琼收养的女婴,也长大成人,嫁给了离家不远的同乡,逢年过节要回家看望他。
老幺徐忠超收养的女婴已八岁,也在乡里的小学上学。为挣钱送女儿读书,在黔江城捡了六七年垃圾,一年能挣1000元钱。除去生活费和女儿的学费,基本没有剩余。去年,黔江城一花圈店老板见他做事踏实,请他到店里帮工,一天能挣二三十元。他还经熟人介绍,清理一个家属院的垃圾,每月可增加百十元收入。因帮小院清理垃圾,小院负责人还给他腾了一个楼梯间让他住。为此,他每月能省几十元房租。对此,徐忠超感到很满意。相比其他三兄弟,他的日子要稍好过一些。徐忠超在城里打工,就把女儿托付给五嫂洪伦素。每次回家,他都要到学校去接女儿。开始,同学们把他当成女儿的哥哥,当女儿欢快地叫他爸爸时,一些调皮同学戏称她有个“袖珍爸爸”。女儿很委屈,伤心地哭着回家。
几人自身难保,为何还要收养弃婴?四个矮兄弟一致认为,就当是行善积德;再就是,老了爬不动时,有个人端茶送水。
莫名骨痛每月吃千颗止痛药
“生活贫困不算啥,病痛折磨才要命啊!”老大徐忠清说,家族中的矮人刚满40岁就得病,从膝盖到屁股的骨头莫名其妙地痛。然后从尾椎延伸到背心、肩膀。得病后,背10公斤东西都困难。严重时疼痛如针扎,走路都成问题。为了止痛,他们就吃止痛散。两小时吃一次,一次吃四颗。“我一个月要吃一千多颗。”徐忠清说,痛得受不了时,饭可以不吃,但药不得不吃。为保证随时有钱买药,他喂了五六只母鸡,赶场天卖了鸡蛋,就到 医院买止痛散。天天吃止痛散,以致一看到就想吐。但为减轻疼痛,还得吃……与他一样,他的三个矮人弟弟,每天也靠止痛药维持。
徐忠清说,家族中的矮人寿命都不长,一般活不过60岁。“大姨家四个矮人表兄弟没有活过60岁的。”他亲眼看到,大姨家的表哥张世友,骨痛严重时,先是拄着棍子走,后来棍子不管用了,就在地上爬,结果,50岁就去世了。“我都56岁了,不知还能活多久。”
目前,徐家四兄弟全部患上了骨痛病。令人不解的是,徐忠超才32岁,就提前患上了骨痛病,而且病情十分严重,徐昌志对幺儿更是担心。
矮人之谜 村民不解
老徐回忆,大儿子徐忠清六七岁后停止长高,他和妻子都没在意。接着连续出现老二老三长不高,他和妻子这才急了。但由于家里太穷,没带几个儿子去医院检查。
与此同时,老徐的姨姐焦本香、姨妹焦本碧生的孩子,男孩中不断出现长不高的情况。由于三个舅子有两个是矮人,起初,几家人相信当地“外侄像母舅”的说法,并不十分在意。当几家人分别出现几个矮儿子后,他们碰到一起总要谈到这事,但始终找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为什么有着血缘关系的家族出现那么多矮人?还有,这些矮人到了一定年龄为啥要患骨痛病?
没有文化的徐昌志说,有风水先生说是丈母娘的坟地“作怪”
但是,徐昌志还是不明白,既是祖坟“作怪”,为什么生的男孩中,又有身高正常的?并且,正常身高的男人结婚后,生的下一代也很正常?总之,几十年来,老徐始终没弄明白其中的原因。
专家解析 矮人家族
昨日,重庆医科大学儿童医院矮身材中心主任、知名专家熊丰教授分析,出现矮身材的原因有很多,包括营养不良;慢性疾病;跟长高相关的甲状腺激素、生长因子缺乏;先天性疾病和遗传代谢性疾病等,引起与生长相关的基因异常,都可以引起身材矮小。
针对彭水矮人家族的家系群发和几代发病特征,以及生病现象中女性正常、部分男性发病的特点,熊教授初步认为,矮人家族的发病模式属于X连锁隐形性遗传性疾病。她说,该疾病在于母亲是病态基因的携带者,所以生的孩子儿子发病,女儿正常,并且,后代的发病率为百分之二十五。为此,她还作图说明。
到底是什么病因导致一个家族出现那么多矮人?用什么方法能遏制矮人家族的疾病遗传?市儿童医院将组成专家组,于今日赶赴彭水,对矮人家族进行染色体和基因学的检查,通过作遗传咨询,找出矮小原因。本报将进行跟踪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