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说财富故事,品人生百味。欢迎收看财富故事会,我是王凯。在广州有一位被称为猪妈妈的女人。她“养”了三头小猪价值千万。有一天有人愿出两个亿买她的三只小猪。这下猪妈妈犯愁了。
解说:这位被人称为猪妈妈的人名叫贾爱华,她的“养猪场”名叫西贝动画工作室,她那三只小猪可不是一般的猪。
主持人:这有什么呀,这动画片我们见得多了,从小到大谁没看过几部动画片啊。什么葫芦兄弟啊、黑猫警长啊、孙悟空大闹天空等等,论剧情论画面那不比她这三只小猪好看多了。就算你这三只卡通猪看起来挺可爱它怎么就能值二个亿呢?
贾爱华:一个很大的一个家电公司,他们下属的音像公司做得很不错,当时因为他们音乐方面的成绩使他们在发行渠道上非常的有力度,所以他们当时就要筹建一个做儿童音像的。
解说:这家音像公司的东家是国内知名的一家家电企业,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销售网络。为了抢占儿童音像市场,为了缩短时间他们决定找些现成的动画片来开拓市场。而当时贾爱华三只小猪的系列动画片已经做了60集。于是以三只小猪为主角的“Q城宝贝”系列动画片,进入了这家家电公司的视野。
贾爱华:很有诚意的跟我谈了两年,那个价钱节节攀升。
主持人:拉锯式谈判的最后结果就是,这家家电公司愿意出二个亿,直接买下猪妈妈麾下的三只小猪形象和它的西贝动画工作室。二个亿啊,贾爱华那时全部的家当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万。能被这样的大财主看中这贾爱华可真是烧高香了,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猪妈妈贾爱华却临阵脱逃了。
贾爱华:因为这个公司太大了,我当时最大的担忧就是我的Q城宝贝最后成为御用作品。所谓的御用作品,比如说国内也有一些专门为某个家电企业做的动画片,它完全只能讲那一类制冷的知识,而我实际上构筑一个早期教育工程,整个一个完整的所有的东西都要在里面,不能说我是做家电我只讲家电常识,这不是我的本意。
解说:在贾爱华看来只要是志不同道不合,别说二个亿就是二十个亿她也不会多看一眼。因为这钱她觉得拿到手上像热山芋一样烫手。
贾爱华:越多的钱,带着的侵略性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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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一个是见钱眼开,爱钱如命。一个却是钱从天而降,砸到脑袋上还嫌这钱太硬了。其实这猪妈妈贾爱华啊,何尝又不想要这个钱呢。我知道,她是怕三只小猪一过去,成了别人亲生的,自己倒成了后娘了。可这小猪不管是姓贾还是姓刘姓李,又有什么关系呢?最后不都是要出版发行吗?那贾爱华为什么就这样在意她的这三只小猪呢?事情还得从她的儿子说起。
解说:1995年,贾爱华的爱情有了结晶。儿子的出生让初为人母的贾爱华感受到了一份喜悦与责任。
贾爱华:我有孩子比较晚,都快三十岁了才有孩子,所以非常用心的去带他,培养他,甚至停薪留职在家里做全职妈妈。
解说:贾爱华给了儿子全部的母爱,而儿子也在改变着她。
贾爱华:我觉得我的性格是比较刚烈,或者是很逞能的那种,但是有了儿子以后,你面对那种生命的整个的心态,特别的宽容善良和不计较小事情。
解说:孩子长起来就像春笋一样,没几年贾爱华的儿子就到了识字学话的时候,这时候的贾爱华碰到了像其他妈妈一样的问题。比如孩子偏食、不爱洗手等等问题,并且还特别爱提一些问题。这让贾爱华费伤透了脑筋。
贾爱华:在教育他的时候,就有些时候孩子不听的,效果不好所以就找书,还有电视上有教育意义的,就是真能说服小孩的东西太少了。
主持人:贾爱华在广州的图书音像市场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她想找到那种适合二、三岁儿童看的动画片和幼儿读物。可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市场上除了国外的米老鼠、唐老鸭就是变型金刚。低龄读物那更是零。偌大的广州城竟然连低龄儿童看的东西都没有,贾爱华想来想去得,我自己编吧。你说编什么不好可她为什么要编三头小猪呢?
贾爱华:最原始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儿子属猪。只是教育我儿子的一种手段。
解说:于是贾爱华就以小猪为载体,自编了很多小猪不爱吃饭、不爱刷牙的一些故事讲给儿子听。
贾爱华:这些东西就会对小孩养教方面特别有说服力,不会费了很大的劲去跟他讲,他自己听了这个故事以后,会对照着来做。
主持人:到贾爱华的儿子读幼儿园的时候,她已经编出了五、六十个这样的故事。这些故事让贾爱华省了很多的事。从小帮儿子养成了一个好的习惯。儿子呢也经常都能得到幼儿园老师的表扬。这让贾爱华每次去幼儿园接儿子都有一种成就感,可万万没想到时间一久,听故事的就不只他儿子一个人了
贾爱华:我儿子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有时候周末就会回去很晚,所以我就把这个故事又讲到幼儿园去了,幼儿园很多小朋友就很喜欢,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每到星期六,他就开始说白汛的妈妈你什么时候有没有新故事出来?
解说:看见孩子们这么喜欢自己的故事,这让贾爱华突然有了想法。她想把小猪故事讲给天下的小朋友听,但怎么来实现她却不知道。
贾爱华:电视台的一个朋友就说你把这个东西拍出来,实际上他们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我也不是很确定。
解说:朋友的一句话点醒了贾爱华,但她对自己的这套东西,能否值得一拍心里却没底。贾爱华心里没底,可有出版商却要出一万块钱一集买她的文稿。
贾爱华:我当时只有60多集,但是他要买365集,等于预支了那么多。
主持人:365集可就是300多万啊,看到自己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肯定。这让贾爱华有了一种冲动。这好事可不能给别人,她要自己干,把小猪故事变成像唐老鸭、米老鼠一样的动画片。可当她把这种冲动变成行动时,贾爱华万万没想到盲目冲动的后面却是一种磨难。
贾爱华:当时没有这些动画技术,怎么样把它变成一个银幕上的东西,怎么让它动起来,让它成为一个可以留传的东西,可以通过电视屏幕可以传出去的。至少我当时不知道用什么技术去实现。
解说:
不知道怎样让小猪动起来这难不倒贾爱华,于是她成立了自己的西贝动画工作室,雇人自己做动画。可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当她踏入动画这一行当时,才发现与自己的想像差了十万八千里。
贾爱华同期采访:
我完全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投入和回报的差异是差那么多的,所以等我跳进去我才知道,然后也是逐步逐步的知道,国内动画的回报简直是触目惊心的。首先一点当时动画的成本是天价来的,它不能做成一个电视剧,它可以做广告,那广告的投入是可以这样做的,但是做成电视剧真是觉得很可怕的一个事情。
主持人:当时国内动画的价格你可能不知道,我跟你说说。当时的动画是以秒来计算价格的,一秒钟最低500块钱。一部动画片按三十分钟计算,30分钟乘以60秒等于1800秒,1800秒再乘以500,你算算是多少吧。90万做一集动画贾爱华当时就傻眼了,她要把三只小猪做成几十集的“Q城宝贝”动画故事那就得上亿!再看看自己瘪瘪的钱包,贾爱华真有点懵了!
贾爱华:开始投自己的,觉得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长的抗战时期,所以就觉得自己这个钱花完它,大不了不买房,然后物质消费停滞之类的,下决心往下走,但是当自己的钱都花完的时候,还没有一个回报的东西,所以就开始借钱,借父母的钱,借第一笔的时候,觉得可能很快能还,但是接着第二笔、第三笔遥遥无期,而且最后都自己不知多少第几次借钱、拿钱了。
解说:最后,父母的养老钱借没了,贾爱华又把亲戚都找了一个遍。还是填不满动画片这个无底洞。还在成长中三只小猪只能断奶了。
贾爱华:我记忆中超过两个月的应该有三次,都是资金断链了,链条断了,比如说我下一个月的工资发不出来,我这个月发完了以后,就会告诉大家你们另谋出路吧,我发不出来工资了
主持人:那时贾爱华觉得自己像个苦行僧,不但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还得四处化缘。可光靠自己化缘什么时候能凑够这笔巨款呢?你还别说真还有善心的人送钱上门了。
贾爱华:当时刚刚在全国做了一部很著名电视剧的一家音像公司,就看到它的社会价值,首先是商业价值,他们发现了这套东西。
解说:经过谈判这家公司答应为贾爱华的“Q城宝贝”动画片注资380万,一起来做这套动画片。这笔钱对身处水深火热的贾爱华来说真是雪中送炭。可就在签合同的那天,贾爱华却反悔了。
贾爱华:我认为他应该太懂影视他才做这个项目,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知道他根本不懂,一点都不懂影视,这个时候我觉得这种合作不是我希望的那种合作,然后我一个电话跟他说我不做了。
主持人:怎么说不做就不做了?贾爱华跟人家说我们公司需要招几个美工。那位先生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开玩笑,说,那还不容易满街都是木匠,随便找就是了。得,就这样一句话把贾爱华气趴下了。
贾爱华:他根本不知道我做的这个事的这个概念,所以他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做出来以后有价值,那我等于是孤军奋战,其实当时也有这个想法。而且最重要的真正触动我很冲动的打这个撤资的电话,撤出来合作的这个电话,是因为我不能容忍不是志同道合而去做一个商业的事情。
解说:贾爱华是拂袖而去,可从那时起在业内贾爱华也就得了一个雅称“猪妈妈”。谁都知道这猪妈妈脾气忒怪,高不成来低就还特别护犊子。
主持人:这个时候护犊子耍清高是要付出代价的。您不是到嘴的鸭子往外送吗?那就自己另寻出路。还没等贾爱华找来钱呢,她的后院工作室却起火了。这就使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由于打头风。广告之后我们为你继续讲Q宝贝的故事。
主持人:欢迎回来。前面我们说到贾爱华因为教育儿子而弄出了一套幼教作品,当她想把这作品变成动画片时,结果是要钱钱没有,别人的钱又不愿要。可黄鼠狼单咬病鸭子,钱的问题还没解决工作室却又出事了。
解说:那时的贾爱华平时都很少到公司,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面奔波。这天正在外地的贾爱华收到了工作室动画主管的短信。
贾爱华:原话我都记得,贾老师感谢你一直对我们的教育和培养,这是前面的客套说了一堆,然后现在我们去某某家公司去工作,然后还把公司的事情详细交代了一下,比如说还有哪些集的哪些部分没做完,在哪个机器上放着,文件叫什么。
主持人:收到这条短信,贾爱华真是欲哭无泪啊。那时贾爱华的工作室本来就十几个人七八条枪,可那主管一走把其他十个员工都给带走了。在空空的工作室贾爱华发呆了三天,怎么办?!还继续撑下去?那什么撑?钱,还没化到。人,一个不剩。贾爱华现在手里真的只剩下手稿了。可没了钱没了人,您这手稿就变得一文不值。要不还按一集一万卖出去?号码还不吃回头草呢!就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转机,出现了。她又接到了一条短信。
贾爱华:没有太多的解释,就是说贾老师我们还要回来,你能不能原谅我们,我们出来了以后,到这家公司觉得不是说的那样,问你能不能原谅我们,接受我们再次回来。
短片:《疯狂的石头》对白“都把这当公共厕所啦,想来就来想走。”
解说:此时的贾爱华感到很无奈,就像这保护石头的保安,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又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为了完成动画片“Q城宝贝”,贾爱华还是又重新接纳了他们。
贾爱华:但是我自己一个星期都没有去公司,我不愿意面对他们,内心里还是觉得这件事情对自己伤害还是挺大的,因为感觉到自己是孤军奋战,首先在资金上我需要到处去奔走,但是在共同做一份事上面志同道合者你这个时候就会感觉到是劳资关系而不是志同道合,这点是寒心的地方。
解说:员工的聚散离合让贾爱华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要做成“Q城宝贝”这个品牌除了资金之外不能把自己当作一个作者,还必须熟悉技术流程。从那时起贾爱华几乎是天天泡在工作室。2002年,在贾爱华四年苦水里泡大的“Q城宝贝”,终于动了起来。
贾爱华:当我第一次在电脑的显示屏上看到一个虫子在动的时候,我当时捂着嘴巴,觉得它动起来了,我这么多人弄了这么长时间,让这个虫子爬了有这么小的一段距离才动起来了,当时有一种激动,而且想着不管吃多大的苦,一定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动起来,当时刹那间觉得特别的激动。
主持人:从不动到动,对贾爱华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于是贾爱华带着她那三只会跑会跳会笑的小猪,奔走在各大音像出版公司和电视台之间,她要把自己生下来的“Q城宝贝”从后台推到前台。
解说:从2003年开始国家大力扶持动漫产业,贾爱华的“Q城宝贝”生逢其时。一出生就引起了业界的关注,那家愿出两个亿购买贾爱华“Q城宝贝”的家电公司就是这时候出现在猪妈妈眼前的。
贾爱华:Q城宝贝比别人运气好的是,当这个时机已经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现货了,不是期货,我们展现给社会已经是一千多分钟现成的成品了,所以这个时候的时机对我们来说更加重要。
主持人:天时、地利、人和这时候的贾爱华是全有了,尽管三只小猪还很穷可猪妈妈贾爱华却想好了要给他们找一个像样的家。为富不仁的财主不能要,太穷的又买不起,想对小猪图谋不轨,改名换姓的又不能给,这贾爱华到底会给三只小猪找一个怎样的婆家呢?
纪志龙:去年国庆前夕吧,大家都在准备放假的时候,一天下午四点多,贾爱华一个人捧着一大堆东西,她的作品就来到我的办公室。
解说:他叫纪志龙,深圳海天出版社的总编辑,当时就是他接待了贾爱华。
纪志龙:她说我有一个一千集的少儿低龄的读物,想找出版单位。
贾爱华:总编辑跟我谈了半个小时,就召开全部的骨干人员的会议来评定这个东西。
纪志龙:我们的美编人员,老的出版人都觉得是比较成熟的一个作品。
贾爱华:在一个星期以后,就拿到了意向书,基本上整个中间的条款都是君子协议,没有很伤害人的商人的那个东西。
解说:没有调查,没有任何条款的限定,仅仅十天贾爱华就收到了“Q城宝贝”的第一笔出版费。猪妈妈也第一次领略到了深圳速度,这让她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贾爱华:当我收到第一笔钱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来过我的公司,他们出版社。我觉得这是最大的对你的尊重了,我公司可以开门让你来,但是他没有说我先把你调查得清清楚楚的,然后我再去做下一步的事,没有,他们非常相信坐在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做事的人。
主持人:现在“Q城宝贝”动画片的图书出版物、音像制品,已经出现在各图书市场和电视机构。还被国家列为十一五重点电子出版物。贾爱华说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溺爱这三只小猪了。因为爱它,所以才没把它作为一个商品给卖了,因为爱它,所以才坚持没被人收编,因为爱它,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贾爱华说自己更像一位负责任的母亲,她希望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具有足够的智慧足够的耐心足够的信心来培养自己的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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