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为林野禅师灵塔的“藏经如来塔”,已有300多年历史了。
摩崖石刻“彼岸”。
曾经香火鼎盛的得云寺旧址上,如今是得云观。
这是一块尚待人们认识的神秘土地,它紧邻武汉市城区,明代繁盛的寺庙残痕犹见,香火却由道观传承;自然幽静的山林野趣横生,恰似世外桃源;目力所及,是明代遗留下来的一个个石砌古寨,和那远逝的战争传说……
秋高气爽,出游的大好时光,一日清晨与友人一起乘坐至新洲旧街的公汽,出武汉市新洲区邾城街,从旧街大桥头向东,沿三庙河岸刚建成的村村通公路奔驰。沿河走约3公里,左转驶进一河谷,就到了大雅冲。冲,即山与山之间的一道河谷。大雅冲,处在大别山南麓之余脉,旧时亦名大洼冲,当地百姓俗称为大河冲,但我还是喜欢“大雅冲”这个名字。
大别山山脚来来往往多少回,虽然每次远远透过车窗瞻仰巍巍大别群峰时,都要投射几多虔敬的目光,为其碧嶂屏开、层峦耸翠的英姿而心旷神怡,也因其钟灵毓秀、亘古流芳的美誉而感慨莫名,但却很少驻足停留,投入深山的怀抱中去寻古览胜,何况这是一块尚待人们认识的处女地……
进入大雅冲,沟壑纵横,河谷深处,一峰入云,四山环抱,有谷有涧,令人心旷神怡。在入谷公路边的半山腰,有一块天然大石崖,崖壁上镌有“彼岸”二字,笔力遒劲,字势雄逸,令人顿生一股虔诚敬慕之情。
俗语云:“自古名山僧占多。”据说大雅冲原也有一寺,名“得云寺”,旧称“无尽灯寺”。有殿宇数间,香火旺盛,为明代崇祯年间高僧林野禅师讲经说法处。据清光绪《黄州府志》记载,得云寺开山鼻祖林野和尚修行颇深。一日,他云游来到大雅冲,看中了这里的风水,便想在此建庙讲经说法。但这片山林是当地胡员外的,胡员外为人吝啬,视财如命,不太好说话。林野和尚心生一计,来到胡员外家中化缘。胡员外见来一和尚,不以为然,想给点东西打发了事。林野和尚却口念阿弥陀佛,什么也不要。胡员外一时不知所措,问他想要什么。没料到和尚说,只想借他家大雅冲的一片山林,在此讲经而已。胡员外听后哈哈大笑,问和尚要多大一块山林。和尚道:不多,不多,只要一袈裟地就够了。这次胡员外倒也大方,说道:借什么,就给你一袈裟山林如何。林野和尚说:当真?胡员外说:决不后悔。林野和尚说了声多谢,顺势将袈裟往空中一抛,口念阿弥陀佛。只见袈裟在空中将整个大雅冲上千亩山林全都罩下了,为防胡员外抵赖,林野和尚伸出手指,在谷口崖壁上用手指书“彼岸”二字为记。这时,胡员外吓得倒身便拜,知道遇见了活菩萨。从此一心向佛,乐善好施,并助林野和尚在此修建得云寺。“彼岸”二字就留在了山崖壁上。
得云寺在上世纪中叶被毁弃,如今寺庙殿宇残存的柱础、石雕随处可见,仍可想见寺庙当时的鼎盛景象。一对对石刻脊饰摩竭(俗名飞鱼),成为进山石台阶的附属物,碑刻成了山墙护坡。人说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也真不假。现今得云寺原址旁修有一“得云观”,已为道家所有。友人不甚理解,为什么佛家的庙宇为道家所有?我告诉他:新洲这地方自明朝以来就是儒、道、释三教并存,互为补充,名曰“三教合一”;儒、道、释三家大师级人物也层出不穷,这种现象,在全国也算是首屈一指的。其实僧也好,道也罢,这只是所谓香火的延续与传承,是人们的一种信仰、一种精神的寄托。得云观如今只有两名老道姑常住,山泉引入观中,吃住倒也方便,只是地处偏僻深山之中,香火不太旺盛,但此处风景秀丽,冬暖夏凉,倒是一处免费旅游的好地方。
自上世纪60年代后,这里一直为旧街镇林场所辖,得云观被山林环抱,涓涓细流从峰涧流落,绕得云观背后山脚与一眼山泉汇成山涧小溪蜿蜒曲折作金石之声。说起这一眼山泉,还有一个神奇的传说。
相传林野禅师主持得云寺时,有一年久旱无雨,百姓们眼看辛劳多时的田地颗粒无收,林野禅师以锡杖掘地,清泉涌出,使附近百姓得避干旱之苦。为纪念林野禅师的功德,人们称泉为“卓锡泉”。
在老道姑的指引下,我们在泉北见到一高约3米古石塔,名曰:“藏经如来塔”,传为林野禅师灵塔。在塔北面数十米,有古银杏、桂花树数株,几人环抱,枝叶婆娑,香气袭人,古树成林,身立其间,仿佛也有世外桃源之梦……几只松鼠从草丛中蹿上树枝头,引得游客乐不思归。
在大雅冲南山坡上有“净瓶”、“园椅”二塔(旧称虎、犬塔),据清道光《黄冈县志》载:“林野禅师坐石崖下,渴饮涧水,饥餐山果,年余不出,日夜诵经不辍,有一虎一犬伏座下,后虎犬毙,林野禅师建塔瘗之”。此间二塔即林野禅师为虎犬而修。
又据清光绪《黄州府志》记载,林野禅师世高寿一百有余,传说谷外小河边的山岩即为林野禅师讲经处,时有赤兰丛生,后人在此建有“赤兰桥”。
我们走过赤兰桥,顺着山涧旁陡峭的山路,纵目望去,大雅冲身后是绵延无尽的大别山脉。空气里虽有了点秋天寒意,但是大地仍显生机,只见硕果遍布山野,那些若金若火的红枫、山茶树丛也大多仅规束于枝头,含苞待放,壮实的茶籽,倒像一粒粒相思红豆,等待您去采撷……远处,明代留下的古城寨寨墙,像一个银项圈套在远山之巅上。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