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外界的传言说,促销、流量等主要资源都在向1号商城倾斜,触发了沃尔玛派系和创始人派系之间的矛盾,事实上,却是存在这样的争议,但争议不止于此。”一位1号店离职高管证实道。在他看来,这也是于刚和刘峻岭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座堡垒。
“当时,从于刚的角度出发,主要是看谁给的资源更多,摆在面前的两个选择,还是沃尔玛来得更为合适。”王欣磊说道。
于刚从来不避讳承认1号店走了弯路。2012年,他曾在媒体上分享电商领域经验时谈到了四个误区:一是只要有流量,就会有销量;二是好的线下零售商线上也能做好;三是只要抓好了某一个关键点顾客体验就好了;四是只要规模做大了成本自然就降下去了。现在读来,可以看出沃尔玛和1号店融合的不和谐音符。
经历两轮的股权稀释,于刚刘峻岭难逃沦为职业经理人的命运。
据当时1号店的员工回忆,沃尔玛进来后,财务审计、法务等团队都由沃尔玛直接派驻,挚肘在所难免,创业团队的氛围也渐渐消失。
2014年是电商行业的一个分水岭,群雄逐鹿的混战基本结束,随着马云和刘强东先后赴美上市,双寡头局面定音。没来得及抓住最后的时间窗口期上市的1号店、易迅网也尝尽了成王败寇的滋味。这也是1号店的分水岭。
沃尔玛从中国平安以及1号店前董事长于刚、前CEO刘峻岭手中购买了余下股份,全资拥有1号店在中国的电子商务业务。
沃尔玛的战略考虑是想将1号店做上市,它关注的是1号店的盈利能力,而不是快速圈地。“沃尔玛成为大股东后,于刚等创始人虽然没有完全丧失话语权,但是在年度计划等制定全盘计划时,沃尔玛必然要拿出自己的话语权。”王欣磊认为。
两种思路:一着走错 满盘皆输
自从沃尔玛进驻之后,1号店内部一直存在两种思路:扩品类还是广覆盖?到底哪一步该先行?
客单价低、物流成本高是1号店与生俱来的缺陷,但是快消品的频次很高,消费者可能一个月逛一次京东,但可能一周就要逛一次1号店。所以,1号店自然地分成了两派:支持先扩品类的一派认为,扩品类相对简单,带来收益的速度快;支持先扩地域的一派认为应该先在全国建立仓储物流系统,再利用食品等快消品引流扩充品类,规模做到足够大,物流等成本自然会下降。
最终,1号店选择了先扩品类,这也直接导致了1号店在那波电商大战中失去了地域覆盖的优势。
是不是规模做到足够大,成本自然会下去呢?拿2014年的一个数据比较,就可以看懂为什么1号店当时作出这个决定。
1号店2014年的销售额大概是京东的十分之一,但两者的物流成本却十分接近,因为1号店的客单价低。除此之外,就如前1号店商品部VP魏化祯所言:“1号店大多是非标准化的商品,需要重新包装,试想一瓶两升的可乐要相当于多少个iPhone的体积和重量呢?包装和物流成本高。生鲜和数码产品都需要分仓库来摆放,仓储成本大。”
物流成本抬高了网上超市的成本,当地采购、自建仓库、自建配送团队,先扩地域这条路注定会走得很慢,也更有风险。
离职后到非洲创业的1号店员工刘文,是2010年进入1号店,2013年年底离开,曾负责后端CRM(客户关系管理)。据他回忆,一到年底,他和同事还要到仓库去拣货、扫码、包装,因为人手不够,仓库又不支持自动化。
“1号店在上海的仓库尚且都是租用的,如果在各地布设自己的仓库,还要布设自动化,成本自然要比扩品类高。”他说道。
“快消品的辐射半径比较小,如果将一瓶可乐、一包纸从上海配送到其他地区去,运费成本可能就超过了商品成本。所以必须自己在当地建仓,在当地配送,但是这个扩张速度远没有3c等数码产品快。”魏化祯说道。
魏化祯所在的3C部门将消费电子的销售额从0做到30个亿,只用了3年不到的时间。这也是1号店在先扩品类上尝到的甜头,所以品类从5万种扩充到10万种,独立团队还开始操作医药和汽车配件,1号药店就在这时应运而生。
1号商城采取的是第三方加盟模式,这种模式让1号店在品类上迅速扩张。一个大的合作商家进来,就可以带来2000多个产品,但如果自采自销的话,速度会很慢。
2013年到2014年已经是扩张地域的最后时间窗口了,但是1号店错过了,如今只是进入了上海辐射的江浙,北京和广东。
“一个电商平台能不能成功,还是要靠投资人的胆量,但是沃尔玛把太多的目光投向了收益。你看京东也还在烧钱扩充地域和品类,快消品也成为了京东的下一个目标。如果能迅速增加物流和仓储的建设,京东可能在未来一两年内实现盈利。”魏化祯并不排斥先扩品类,但是他的想法是地域扩张同样重要,这就是中国电商的主流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