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召忠 (资料图)
他更为人熟知的身份是央视特约评论员,评论领域涉及包括军事在内的多个领域。张召忠敢于发声,热衷于评论军事热点,并进行预测。他在网络上的言论有不少支持,也引起众多争议。
长江新闻记者注意到,张召忠并不忌讳他引起的争议,曾自嘲说,“我做了二十多年节目,挨了二十多年骂,现在还在做,心态要平和。”
他善于活学活用辩证法,几乎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变不利为有利,发现“正能量”。他曾说,雾霾是对付激光武器的最好防御,也认为海带能阻止核潜艇。
长江新闻记者王朋朋 发自北京
长江新闻:你怎么看待中日关系的发展?
张召忠:邻居是不能选择的,是好是坏它就在你身边,没有办法。唐朝时期,日本侵略朝鲜,中国与日本展开了白江口海战,日本战败,之后老实了1000年。明朝万历年间两次抗倭战争,最后一次连续打了7年,日本战败,老实了300年。直到明治维新后,甲午战争打败了中国。此后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过程中,一直侵略、殖民和奴役朝鲜和中国,犯下滔天罪行。
1978年中日邦交正常化,中国主动免除日本赔款,表达对日本的和好态度,在钓鱼岛争端问题提出“主权属我,搁置争议,共同开发”的主张,没有想到日本阳奉阴违,出尔反尔,背信弃义。安倍政权正在解禁集体自卫权,修改和平宪法,右翼军国主义复活,战争的危险日益增大。
长江新闻:中国此次开展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大规模纪念活动,最大意义是什么?
张召忠:在这种情况下,中国通过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表达对依然健在和已经去世的抗战英雄和抗战老兵的敬意,通过纪念活动唤起民众的爱国主义意识,加强国防观念,教育年轻人传承伟大历史,发扬更大光荣。纪念活动也是展示中国建国以来取得重大成就的机会,这些成就的展示对图谋不轨者也是一种震慑,也是向世界宣示中国拥有抵御外来侵略,保卫世界和平的能力。
在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亲美亲欧,不搞任何纪念活动,把苏联时期的纪念碑、国旗、国歌、二战胜利纪念物也都销毁。结果,举国失去信仰,没有凝聚力,人心涣散,国力衰退。普京担任总统后挽救了俄罗斯,他认为俄罗斯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是有光辉历史的,历史需要传承,所以制定国家爱国主义教育五年纲领和年度计划,建立国家军事博物馆和军事主题公园,开播军事科普节目,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到大学都要进行国防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
这些教育取得重大成果,去年以来俄罗斯遭遇西方制裁,许多大企业家把存在海外银行的资金全部转入国内,虽然个人损失惨重,但支持了国家金融稳定。俄罗斯面临国际制裁物资匮乏,但从未出现抢购潮,人民群众节衣缩食,总是与斯大林格勒保卫战时期的艰苦日子相对比。现在已经度过难关,经济正在恢复之中。美国颜色革命的尝试虽然在苏联、格鲁吉亚、乌克兰获得成功,但在俄罗斯却遭到惨败,爱国主义和国防教育发挥了重要作用。俄罗斯的经验很值得我们学习借鉴。
长江新闻:你是一个军人,同时又是一名电视评论员。这两种身份在你内心有冲突吗?
张召忠:军队干部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军官,一种是文职干部,我属于军官。根据《现役军官服役条例》,军官分为军事、政治、后勤和专业技术四个类别,我属于军事指挥类军官。按照军衔级别,我被授予海军少将军衔。退休后仍保留海军少将军衔,但应标明“退役海军少将”,以示区别。
在行政职务方面,我曾担任国防大学军事后勤与军事科技装备教研部副主任,副军职岗位。由于这个岗位属于教学科研性质,所以被评为教授、军事装备学学科带头人、军事战略学博士研究生导师。
退休后,一切职务都已免除,只有“教授”称呼勉强可以保留。45年的军旅生涯,一辈子涉足科学技术、武器装备、国防教育、国防建设、国际战略、军事战略、国际法规、联合作战等众多学术领域,因而产生了大量教学和科研成果。作为军人,这应该是我的全部。
1992年开始,我根据上级指示涉足电视领域,利用电视媒体进行军事评论,这种工作一直持续了23年。作为现役军人在媒体上进行评论,当然可以有个人的学术观点和各种看法,但讲政治、守纪律、保守秘密是第一位的。很多观众以为,我这一辈子就是做节目,节目中看到的就是我的实际研究水平。
实际上,由于保密原因绝大部分内容无法在公开媒体上披露,大量专业性很强、学术味道很浓的内容又不适合于在媒体上讲,所以真正在媒体上讲述的大约占我学术研究成果的5%左右,很少很少。
长江新闻:你的一些言论也曾引来网民的质疑。
张召忠:是的。譬如2003年伊拉克战争,我每天若干小时直播,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月。每天面对摄像机镜头,主持人问什么就要说什么,说的话都被直播出去,没有稿子,不能查资料,想想看难度有多大。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给观众一滴水,我得有一桶水。
伊拉克战争直播,那边在打仗,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我就这样评点战况且连续直播了一个多月,我哪里有那么多桶水?天气预报都难以准确预测,何况你死我活的战争?要知道,战争是不可预测的,如果能够准确预测战争,就不会有两次世界大战,未来也不会再有任何战争。
长江新闻:你有23年电视评论员的经验,在这过程中,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
张召忠:囫囵吞枣最简单,没有消化吸收过程,进出一个样。鹦鹉学舌也很简单,不必有任何创新。照猫画虎也不难,邯郸学步知道模仿就可以了。唯有创新最艰难,如何把复杂问题简单化,把生涩问题故事化,用观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和浅显的语言讲述那些深奥的大道理难度极大。
电视是大众媒体,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不都是专家学者和领导干部,不都是博士生、大学生,很多人都是文盲,还有老人和小孩,如何把一些枯燥无味的内容故事化,用通俗易懂的幽默语言讲述给大家听,这是个巨大的挑战。
我虽然拥有45年的持续不间断学术研究的基础,且著有二三十本书、4000多万字,但是做这种普及型电视节目仍感到难度很大,只有具备深厚的学术研究功底,才能深入浅出,才能把学术变为故事,把专业术语变成家常话。
专业术语与媒体语言之间有一条鸿沟,跨越这条鸿沟不仅仅是个技术活儿,还有个态度问题,因为有名的专家学者和权威人士大都不愿意放低身段,用通俗的语言讲述深奥的问题,因为那样会被认为降低自己的身份,有些掉价儿。
我为什么锲而不舍,趋之若鹜,因为我的目标是让那些普通人、文盲、老人和小孩都能听懂,只有这样,才配叫做全民国防教育。才能打赢信息时代的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