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现世界级珍惜动物 餐馆当成蛙鱼卖给食客

制图姜宣凭

　　峨眉山景区林业部门已对涉事餐馆进行了查处，并将缴获的髭蟾蝌蚪进行了放生

　　峨眉山景区报国寺附近，一种约食指大小的“小鱼”，做成水煮鱼后风味独特，受到许多游客的喜爱，餐馆称其为“蛙鱼”。

　　“‘蛙鱼’不是鱼，是峨眉髭蟾的蝌蚪。”近日有网友曝出猛料称，餐馆里出售的“蛙鱼”是世界级的珍稀动物。

　　11月25日至29日，华西都市报记者对此进行调查，初步证实网友所述基本属实。目前，景区林业部门已对涉事的4家餐馆进行了查处，并将缴获的约3公斤峨眉髭蟾蝌蚪进行了放生。

　　网帖惊爆/髭蟾蝌蚪 被做成美食

　　11月17日晚，新浪微博网友“@鸟人Robbi”在个人微博发文称，峨眉山景区门口的有些餐馆里，堂而皇之将峨眉髭蟾的蝌蚪当小鱼卖。“@鸟人Robbi”同时对峨眉髭蟾蝌蚪进行了描述：跟人的食指差不多长，是国内最大的蝌蚪之一，是我国特有物种，独特而珍稀。帖子还附了两张照片，显示在一家餐馆的点菜区，蓝色塑料筐里装着这种个头硕大的蝌蚪。

　　帖子很快引发了众多网友，特别是野生动物保护人士的关注。实名认证为“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两栖爬行动物保护协会”的微博“@两栖爬行动物保护协会CSAR”很快转发，并继续从权威角度对峨眉髭蟾进行科普。

　　11月20日，该微博再次撰写了1700余字的长微博《保护峨眉髭蟾，请口下留情！》，称只有保护野生动物才能让“舌尖上的中国”继续美丽。

　　这篇长微博详细阐述了峨眉髭蟾的科属分类、形态特征、生活习性、生长环境和珍稀程度。峨眉髭蟾蝌蚪发育缓慢，约3年才变态为幼蟾，由于其蝌蚪期长，易遭天敌吞食，成活率低。为此，其被定义为中国特有珍稀濒危两栖动物，于2000年列入国家林业局发布的保护名录，2005年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红色名录列为濒危等级。

　　记者暗访/每斤168元 “蛙鱼”卖得欢

　　从“天下名山”牌坊进入峨眉山景区，左侧有许多餐馆饭店。根据“@鸟人Robbi”的描述，售卖髭蟾蝌蚪的行为就发生于这些餐馆中。11月25日下午，记者沿餐馆进行暗访，但对于“峨眉髭蟾”这个称呼，餐馆老板和周边商家都显得很茫然，“没听到说过。是青蛙吗？我们有牛蛙、美蛙，味道同样巴适。”

　　寻访无果后，记者将关键词换成“蝌蚪鱼”，很快就有了发现。“我们没有‘蝌蚪鱼’，但是有‘蛙鱼’，也是野生的。”景区“好吃街”内，一家烤鱼店的服务员十分热情。他将记者带到点菜区，一个大铁盆里果然养着一群长相酷似蝌蚪的“鱼儿”。这些“鱼儿”体长约七八厘米，背部为深棕色、尾部为灰棕色，身体和尾部交界处有浅色“Y”形斑，与峨眉髭蟾蝌蚪的形态特征十分吻合。

　　“168元一斤，绝对野生，绝对资格。”服务员见记者未回应，继续卖力推荐，“绝对没敲你竹杠，你去看其他客人的菜单，每个单子都是这个价，吃‘蛙鱼’的客人很多，不可能乱喊价格。”借故离开后，记者又走访了附近其他餐馆，同样发现了这样的“蛙鱼”，价格也为每斤168元。其中一家餐馆的服务员说，以前卖“蛙鱼”的餐馆还不多，每斤能卖到两三百元，最高时甚至卖过800元，烹饪方法主要是水煮。

　　专家辨别/所售“蛙鱼”应是髭蟾蝌蚪

　　一家餐馆的老板说，这些“蛙鱼”主要生活在峨眉山的深沟、溪涧之间。每年秋冬季节开始繁殖时，村民们就开始张网捕捞，然后带下山卖给各餐馆，“一斤要好几十元呢。”对于“蛙鱼”的味道，一些食客向华西都市报记者形容，“还不错，非常嫩。”但也有个别人表示，“不喜欢，像鼻涕。”大部分食客表示，并不知道是蝌蚪，购买是因餐馆推荐，“说是峨眉山特产，我们就试一下。”

　　出售“蛙鱼”的餐馆中，老板和服务员流露出的态度表明，他们其实知道“蛙鱼”是一种蝌蚪，但又并不知道是哪一种蛙的蝌蚪。“这些所谓的‘蛙鱼’，就是峨眉髭蟾的幼体。”在看过相关照片资料和听完记者的讲述后，乐山师范学院生命科学学院博士曹成全初步判定。为进一步核实，曹成全又联系了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专门从事蝌蚪分类研究的专家，得出了与其一致的结论。

　　“髭蟾又叫胡子蛙、中国角怪，是我国特有的珍稀蟾类。”曹成全说，雄性髭蟾每年发情期时，上颌边缘都会长出8至11枚黑色角质刺，这正是“中国角怪”的名称由来，髭蟾也因此被称为“世界上长有最多胡子的蛙”。髭蟾分布于四川、贵州、云南、湖南、广西等地，称“峨眉髭蟾”是因峨眉山是髭蟾的科学发现地，“我国两栖爬行动物学家刘承钊于1938年首次发现，并最终于1945年定名了峨眉髭蟾这一物种。”科普一下峨眉髭蟾：胡子最多的蛙

　　髭蟾，又称中国角怪、胡子蛙，是中国南方的一种两栖动物，中国的特有物种。与其他蟾科动物相比，髭蟾的蝌蚪期长，易遭天敌吞食，成活率低，所以髭蟾为世界级的珍稀动物。雄性髭蟾每年发情期时，上颌边缘都会长出8至11枚黑色角质刺，此乃中国角怪的名称由来，也被称为“世界上长有最多胡子的蛙”。

　　髭蟾于每年11月上、中旬繁殖。此时，多数两栖动物早已进入冬眠，髭蟾此习性相当奇特。髭蟾在山溪内才抱对、产卵，受精卵约经一个月孵出蝌蚪，蝌蚪全长可达91毫米，其中头部和身体约长31毫米。蝌蚪背面为深棕色，尾灰棕色，有深色斑，体尾交界处有浅色的“Y”形斑。

　　查处

　　4家餐馆挡获“蛙鱼”3公斤

　　此事在网络上持续发酵后，引起了峨眉山景区管委会林农水利局的注意。11月27日中午，该局与峨眉山景区森林派出所联合行动，对景区报国寺区域的餐馆展开突击检查。“查获了4家餐馆，正在经营出售疑似峨眉髭蟾幼体。”该局负责人11月29日说，执法人员对所有蝌蚪进行了暂扣，总量达数百条、约3公斤。随后，除选取10条留样外，对其余蝌蚪进行了放生。“留样是为了进一步完善证据。”该负责人表示，尽管通过专家辨认，初步确定这些蝌蚪为髭蟾幼体，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准备将蝌蚪养大，以观察其是否变态为髭蟾。

　　随后，执法人员对涉事餐馆负责人进行了批评教育，同时就野生动物保护法规和知识进行了宣传，“下一步如果证实这些蝌蚪确为珍稀物种峨眉髭蟾，还将对他们实施行政处罚。”

　　“在以生态环境见长的峨眉山景区，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们十分震惊。”该负责人表示，此事说明部分经营者和游客，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知识欠缺、意识淡薄，该局将进一步加强这方面的宣传。“同时也说明我们的监管存在不足。”该局也将以此为契机，在全山所有宾馆饭店和农家乐中，开展针对非法捕杀、运输、出售野生保护动物的大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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