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说这话并不是说“Made in China”就不好,恰恰相反,这正说明,我们的制造是全球最棒的,任何大牌想绕开我们都是很难的事。这里诠释的不是品质的问题,而是价值的问题。
“意大利名牌”出自中国人之手
经过多年的竞争,意大利接受了现实:它无法与中国打价格战。因此,意大利的企业主们梦想着,他们要以质量而非数量取胜。数百年来,佛罗伦萨外的中世纪古城普拉托制造出了世界上最好的一些服装,让“意大利制造”成为一个强有力的标签。
目前,普拉托是欧洲最大的中国人聚集地,一些是合法居民,也有许多人是非法居留。在托斯卡纳的中心地区,中国工人为3200个制造低端服装、鞋子、配饰的工厂连续工作。这些工厂通常从中国进口原材料,产品则供给全球中低端的零售商。
然而,这却产生了一个问题:中国人模糊了“中国制造”和“意大利制造”的界限,削弱了意大利以“高端”作为推销旗帜的能力和自信。同时,这座意大利古城越来越多地融入了中国气息:在繁华热闹的中国城,店铺招牌用意大利和中文双语书写,食品店里出售从中国进口的食物。但更令一些意大利人不安的是,普拉托的许多企业是地下作业。而谈到地下作业,中国人创造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新产业。
普拉托省文化专员埃杜亚多·奈斯称:“这可能是意大利的未来,这是一个相当值得关注的问题。”
据意大利银行称,居住在普拉托的中国人每天向中国汇回150万美元,大部分是从服装和纺织贸易中获得的收入。这些大规模贸易产生的利润并没有在当地的税务记录中得到体现。
许多在普拉托的中国人对“中国人毁掉了普拉托”的说法感到愤怒。他们说,他们在经济上挽救了普拉托:如果意大利人没能改革经济,使之现代化,那其他人必须站出来。
“如果中国人没有去普拉托,还会有‘普拉托模式’吗?”30岁的马泰奥·王说道。他在中国出生,在普拉托长大,目前在普拉托经营一家为中国移民提供服务的咨询公司。“难道中国人抢走了意大利人的工作?事实上,中国人给他们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
据普拉托商会称,自2001年以来,普拉托登记的意大利人所有的纺织企业下降到3000家以下,而中国人所有的则要多上200家。普拉托曾经主要进行面料生产和出口,而现在,普拉托从中国进口的面料占全意大利的27%。
由于官僚主义、保护主义政策和有组织犯罪严重,意大利可以说是西欧最不利于开展商业的国家。然而,在普拉托,中国人在短短的几年内成功地创造出一个全新的经济。
奢侈品的“血统”有多重要?
美国《新闻周刊》驻巴黎的资深文化时尚记者Dana Thomas说,她在中国一家皮具制造厂亲眼看到一群19-26岁,每月赚120美元的女工在制造奢侈品牌的皮包和钱包,其中某个坚持自己只在意大利制造的品牌在这里的成本是每个120美元,而同一个皮包,在中国香港的百货商店里标价1200美元。
中国的高收入群体在打扮自己的时候,几乎无一例外崇尚原汁原味的“欧洲范儿”。但当你穿戴Calvin Klein的内裤、POLO的T恤、ZEGNA的衬衫、Armani的西装,戴Versace的眼镜的时候可曾想过,尽管羞答答地不愿承认,但实际上其中很多产品是“Made in China”。
根据掌握的资料,上述情形还可以拉出一个长长的单子,比如DKNY、纪梵希、巴宝莉、Max Mara、迪奥、范思哲、香奈儿、卡地亚、菲拉格慕、D&G、宝格丽、普拉达等。到北京的它们本来就出生在东莞、番禺、温州、常州等地。而只要它们是在这个地盘上制造的,精明的中国商人可以通过各种渠道搞到大牌的“原单”。对于有些名牌,比如GUCCI或PRADA来说,即使能贴上意大利制造的标签,也很大程度上依赖普拉托的中国供应商。
还有一个非专业人士不容易知道的事实:包括ARMANI、德国名牌HUGO BOSS和在中国卖得最好的奢侈品男装杰尼亚在内的很多“欧洲范儿”们,用的面料其实产自中国山东,它们越来越多地采用这些看上去很好的廉价面料来代替昂贵的意大利和日本面料。
说这话并不是说“Made in China”就不好,恰恰相反,这正说明,我们的制造是全球最棒的,任何大牌想绕开我们都是很难的事。这里诠释的不是品质的问题,而是价值的问题。当国际奢侈品大牌和快速时尚品正在重构我们的消费价值的时候,当我们自己重新审视我们的生活价值的时候,也应该让任何形而上的东西走下神坛,浮现真身。把它们翻个底儿掉看看,原来我们崇尚的东西,是否值得我们那么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