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洪平：民企IPO对企业家来说像鱼跃龙门

　　蔡洪平接下来做什么?他接受采访时跟我说，对他有影响力的两个投行人：一个是入门恩师梁伯韬;一个是亨利·保尔森。这两人退出投行圈后，一个现在在内地做PE，一个去华盛顿历练了一番。蔡曾说，民企IPO对企业家来说像鱼跃龙门，他就是守在龙门口的那个人。现在，或许是到了他逆流而上，去上游结网捕鱼的时候

　　【中国企业家网】得知蔡洪平辞去瑞银投行部亚洲区主席的消息后，我给蔡洪平发去短信求证真伪，他回了一个词：yes。

　　问：“几时方便，可以聊聊?”

　　手机上又飘来一个词：好。

　　不过真的接通电话的时候，他显然不觉得有更多的信息可以透露给我，说到辞职可能给瑞银带来的影响，他说了两遍的一句话是“邓小平不在了，中国改革开放还是一样搞”。对于记者来说，蔡洪平有时像条滑溜溜的鱼，你以为逮着他了，但他言语间指东打西，采访者临了发现并没捞着什么;而有时你刺他一下，他会一个激灵挺身而出跟你辩驳。这种个人风格呆会儿再说。

　　还说鱼。“鱼”还可以用来描述蔡洪平这四年在瑞银和投行界的角色或者起到的作用，他是鲶鱼。尽管每家投行的统计口径不尽相同，但业内公认，在蔡洪平带领下，瑞银投行迅速在中国做到了数一数二，承销了多家内地知名民企的海外IPO，蔡洪平前几年也多以“首富园丁”自夸(后来随着多家首富企业股票下跌、甚至跌破发行价，他不怎么说了)。随之而来的是，蔡洪平团队的定价策略与风格受到业内争议，被人称作“激进”甚至“贪婪”。在这个背景下，2008年初，蔡带点不情愿接受了《中国企业家》的专访，前前后后谈了十个小时，我估计他是很担心声誉因承销企业表现不佳而受损的。

　　蔡洪平自认他在两点上为中国企业海外IPO、为外国投行在中国树起了新规。一个是实现了“中国溢价”。他举出以前大型国企海外上市的例子说明，中国企业以前几乎都是流血上市;中国没有自己的投行，在华的外国投行也被“鬼佬”或者“海归”把持，是“中国折价”的重要原因;他蔡洪平对中国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有实实在在的理解与感情。二是将瑞银私人银行的优势发挥到淋漓尽致，除了让私银的重点客户直接买单、成为基石投资者，私银部门自己也可买，从而带动市场追捧。

　　后一点，是瑞银能冒险高额定价的操作关键，而前一点，“中国溢价”时刻的到来，则是大势所在。如果今天评价蔡洪平比别的投行人士更加成功的地方，后者或可引起争议，但他看到并介入了前者，确实令人佩服。别的投行精英没有他那么浓厚的创新、实干精神。而这股干劲的精神根源也许源于：他不是投行的主流出身，但一旦跻身其中，他一定要证明自己，他怕被时代与主流抛弃。早年高盛、摩根士丹利等吞食电信、石油大型国企海外上市的头啖汤时，蔡是很痛苦的，被逼无奈，去走与民企结合这条路，积累了将近十年，这套打法随着中国民营企业的崛起终于在他的瑞银时期大放异彩。

　　问题在于，这个民企争相去海外获取“中国溢价”的景观也在慢慢消隐。最主要的变化是国内资本市场的发展，海外资本市场已不再是优秀民企的必选之地。何况两年前他就感叹：(在这圈里)，我是算老人了，有的干不动累了，有的搞实业去了，有一批做PE去了，都走了，方风雷走了，精英全跑掉了，做PE赚钱多，年轻的(投行人)在退化。他的退意，不可能从今年才冒出来。

　　而接下来做什么?他接受采访时跟我说，对他有影响力的两个投行人：一个是入门恩师梁伯韬;一个是亨利·保尔森。这两人退出投行圈后，一个现在在内地做PE，一个去华盛顿历练了一番。蔡自称是有政治诉求的，却被妻子讥为不过是政治虚荣心作祟。圈内人也评价：蔡洪平容易激动、相对率直、有时出言不够谨慎的个人风格，岂非官场或者管理层大忌?就算蔡洪平被某金融部委或大型国企选中，料也难长久。倒是像梁伯韬方风雷般投身PE，是个相对合理的选择。蔡曾说，民企IPO对企业家来说像鱼跃龙门，他就是守在龙门口的那个人。现在，或许是到了他逆流而上，去上游结网捕鱼的时候。

　　随着胡祖六、张红力、蔡洪平在三四个月内相继离职，人们在琢磨下一个是谁。看上去，一曲真的终了，且待下曲吧。

　　(中国企业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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