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也许将这类现象理解为金字塔顶端的个别行为。不过比起婴儿香水来,Asos 网站上那条售价12英镑的塑胶阿富汗长裤又能好到哪里去呢?羊绒童装过去往往是奢侈品品牌虚张声势的产品,如今则能在Benetton 和H&M 里轻易找到它们。童装的身价已经在全行业的各个层次暴涨了。有意思的是,随着童装市场的扩大,价格低廉的选择却减少了。在一些父母们通常为自己选购衣物的商店里——例如Benetton、Gap、Zara 等,按照所用面料计算,如今童装部的平均价格甚至高过成人部。
成人世界入侵
时装广告硬照上的模特看起来往往一脸厌烦样。他们眼中流露着不悦,嘴角阴沉地呈现微微向下的弧度——在行话当中,这种面部表情被称作“感染力”,如果你是电视选秀节目《全美超模大赛》的忠实观众,你对这个字眼就应当十分熟悉了。
不过,看见这种所谓的“感染力”出现在Gap Kids的童装海报上,你会不会觉得有点不合适?一个小女孩脚蹬雪地靴,身着品位超凡的烟粉色蓬蓬裙,面露难色地凝望远方。她的右手向上抬起,像是要跟老师报告什么特殊情况。在她身边,另一个学步不久的小男孩披着件1980 年代朋克风格的军装外套,惊惶地环顾四周——也许他正在思量:“究竟哪种疯子会花上100 多美元,给一个两岁的孩子买件带肩章的外套?”
那些令大人们兴奋抓狂的时装元素,例如灰色羊绒、80 年代复古风,抑或是纯有机棉T 恤,对孩子们事实上不起任何作用。他们过去不曾关心,未来也绝不会关心这类问题。他们的着装要求其实再简单不过:男孩们想要蜘蛛人制服,女孩们想要色彩缤纷的礼服裙。不过,这些孩子——以及其他任何孩子——如何看待StellaMcCartney 为Gap 设计的童装系列,对Gap 的经营者或设计师McCartney 本人而言,其实都无关紧要。
“这些零售商将童装看作成人服装的自然扩充,”零售业分析师Maureen Hinto 指出,“假如某个品牌在女装制作方面特别资深,而如今它想要增加一条产品线,那么制作同样款式的小衣服是最简便易行的办法。”这一论调刚好说出了Soudré-Richard 不敢直说的话。“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她说,“让孩子的穿衣风格向你靠近,有什么不好?这很自然。”
的确,指责母亲把女儿打扮成自己的样子,这种意见本身是否就带有性别歧视的意味?要是小男孩身着跟父亲一样的衬衫、燕尾服、西裤和皮鞋,谁又会对此提出异议?事实上,把成人的着装风貌缩小,本来就会让穿着它们的孩子看上去引人发笑,谁没有被这类照片逗笑过?这就是为什么,当三岁大的Suri Cruise 脚蹬缩小的高跟鞋时,会引来那么多赞美的目光。
孩童身上的世界
目前在高级时装业界方兴未艾的童装风潮,无疑是由成年人领导的。家长们究竟会不会丧失理智,把大量金钱花在这种昂贵又不实际的衣服上?毕竟随着孩子的成长,再漂亮的衣服也会在短短几个月内小得穿不下。有关专家近日发出警告说,高级时装可能限制孩子的成长发育。在这个年龄,他们本来应当在户外的泥地上打滚玩闹,而不是身着斜裁连衣裙,被禁锢在室内无法动弹。
一些托儿所员工汇报说,穿上贵重的服装之后,孩子们容易互相疏远,因为他们受到事先警告,不得弄坏衣服。他们就像爱德华时代的小说人物一样忧心忡忡,不敢弄脏星期天穿的好衣服。一旦穿上售价330 美元的Antik Batik 毛皮背心,或是售价380 美元的RalphLauren 绞花针织套头衫,这些小小的时装精就既不能爬树,也不能无所顾忌地跳沙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