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只要用正常的态度和所有的人打交道。而且我欣赏一个人,是不分男女的。我也不想给自己拴套,也不会把某个男人对我表示爱慕看成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这很好啊!正常的人类感情,干吗非要尊崇一个人为的道德规则,愣让自然的表达附加那么多负担!累不累啊!所以,自萧楚文说他爱上我以后,我对萧楚文的态度一如既往。我绝不会让他觉得难堪,也不会因他说了以后,我再对他来个躲躲闪闪之类的。
我喜欢比较自然的人际关系,如果他爱慕我是自然发生的,就这么自然着吧?这也没什么不好,我特讨厌,好多人一遇这种事就把自己弄得悲痛欲绝、鸡飞狗跳的。萧楚文对我表情达意,我都会接受。但我一定会说清楚我的感觉和意思,不会让他有太大的误解。把一番自然的交往,最后被说成欺骗,就不好玩了。
我的方式、方法一定要能让他接受的。我知道一般男的遇到这样的情景,弄不好就再也不来往了。你说会不会最后不可收拾地出轨?怎么会呢?我这么理性的人,你想想我是怎么决定和施嘉伦分手的,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女人,换了别的女人离开一个给自己带来美妙的性快乐的男人那得难死,好多一生缠绵的痴爱,有很大成分是对对方身体的依恋,我不是说断就断了嘛,挺心狠!挺自私啊!但我是有原则的,一定不会伤害别人,就是当年离开施嘉伦的时候,我也是一点一点工作做通了才离开的呀。
和萧楚文,顶多是一段情愫,也不是什么爱情啦!我们绝不会玩到要重组家庭的地步,那样得比例失调,不值嘛。但也不能为了害怕,就不去享受生命中美丽的东西吧?我和萧楚文之间的度一直由我把握,他最后也想通了,到也乐得我来操控我们之间的关系。
有时候,我们在一起工作完了,我就会提议吃饭,然后我们就一起去吃夜宵。有一天太晚了,我突发奇想说:“要不咱去‘钱柜’,又吃饭又唱歌,这钟点人少!”我们就去了,到了那才发现萧楚文爱唱的歌都是那种特传统的民歌。什么“跑马溜溜的山上”,什么“红岩上红梅开”啦。还有“走在乡间小路上”,我爱唱的都是特新潮的,什么“天黑”啦,“暗号”啦,还有“ 东风破”之类的,结果我们俩就像两个时代的人,好在两人的歌都跑调。这样唱起来,两个人一起发笑,到也达到了娱乐效果。萧楚文说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他比较兴奋的时刻。因为他的家平静如水,按部就班,和老婆熟得像亲人似的根本兴奋不起来。工作更是如此,以前打交道的文人,都是酸来酸去的,忍辱负重的样子,没有一个像我这么痛快的。
我说这就跟喝水似的,要是凉水喝着不舒服,要是滚开的水不但不舒服,还会烫坏嘴,让你一辈子都别想再舒舒服服地喝水。要是喝温水,喝起来很舒服,你能体味喝水的快感。现在我们俩就是在喝温水,你要是把水弄滚了,嘴烫破了不说,以后见水就发憷,这可不好。不过,总喝温水也没劲。生命的每时每刻还是一个过客,别荒废了呀!
每到这时,萧楚文就说,你来当作家,写本书就叫“有家男女”肯定畅销。我说那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每小时挣多少钱吗?
你知道有个英国人发明出一个公式,能算出一个人每小时值多少钱,说比尔·盖茨每分钟值400美金。这样如果盖茨要是在路边看见100美金要去捡,那就不是挣钱而是浪费时间。像我这样薪水的人,去写这样的闲书,同理不是挣钱是浪费时间。萧楚文说,那要是这样,你是不是每天每分每秒都要挣钱才值。我说,那才不是这样呢,好日子是靠计算成本过出来的,但好日子的概念是以最高的效率赚钱,然后,能不慌不忙慢慢地享受花钱。
我还跟他说,我专业这么厉害,一直没自己干,就是因为计算过。在现行社会办事的成本太高,主要是高在中国做事的人情成本上,所以我宁愿在事务所做。同样,我和你如果越界成本可能是两个家的毁灭,你还会给你女儿带来无尽的痛苦。
而且以你现在的经济实力,和我在一起要承受比你现有生活中多数倍的精神压力,我也得牺牲太多自我去迁就你。这样计算下来的成本,可能是你一生都要负债累累的过日子都还不上的。
我还说,你大概也不想这么不顾死活往火坑里跳吧?如此,你可能不想“大换班”,就想在单调的生活中蹭点小感情,调剂一下自己的生活,既然是这样,你付出的成本,只能买到现在我们之间这样的感觉,我能付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你我买卖公平。萧楚文听我这么近乎冷酷的分析,就说,我现在对你极度厌恶,但又极度喜爱。我现在跟萧楚文更多的是享受智慧中的交锋快感,彼此给予就是彼此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很好啊,只有享受,没有欺骗,很阳光的。
穿莱卡就穿莱卡,穿不上莱卡就穿粗布吧!
林婉薰就像给我上人生算术课一样,给我讲完了她的整个感情生活,我从开始反感到后来思索,再到现在多多少少上有点信服了。也许人生也是一桩买卖,爹妈给的加自己学的,就是你全部的资本,通过合理算计配置你的资源,就能卖出个好价钱,那好价钱就是人们常说的“好日子”吧。
从她那儿出来,我开始计算了一下我的婚姻成本。按常规思路好像我赚了,按林婉薰计算法,我只是不赔不赚。我再以此类推,成本核算了一下我的职业,我的交际,我的业余生活等等。发现有好多需要纠正的地方,都有不太值的地方,后来,我就这么一路算计着回到家里吃饭,看先生呵斥孩子,就向先生发难,然后三个人又打开了罗圈架。吃完饭打完架,我忽然觉得,日子要真都按林婉薰的计算法过,虽然没吃什么亏,但可能也没多大意思吧?况以我的智商,要把人事把握到林婉薰那样的高度,实在还差得远呢。我也累不起啊,太力所不能及了。管它呢!就这么瞎过吧!怎么活着不是一辈子啊!
第二天,我打电话把我的想法告诉林婉薰,她就笑了,说:“能穿莱卡就穿莱卡,穿不上莱卡就穿粗布吧!”看来,我的日子只好这么粗糙的过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