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得从张娜坚持站好最后一班岗说起。
3月8日,天津女排站上了联赛冠军领奖台,据推算当时怀孕已有两个月的张娜,在决赛时还曾替补上过场。
张娜说,她2月20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当时联赛已经进入关键阶段,她不想让教练分心,就跟着队伍一直打到了决赛。
决赛时天津队一度遭遇困境,看到队友被对手强发球压制,张娜主动请缨上场顶了一段。
等拿到冠军庆功时,她才把怀孕两个月的消息告诉主教练王宝泉,惊得王宝泉半天没说出话来。
“宝宝是计划外的,本来我还想打全运会呢,那样还能到山东跟大家聚一下呢。”
在中国女排时,张娜就是有名的“开心果”。据说当年闲聊时,“黄金一代”常常会讨论将来谁第一个结婚,谁第一个当妈妈,张娜被期待的指数从来都很低,一方面是她自己还像个孩子,另一方面,大家都觉得她作为自由人,运动寿命应该最长。
没想到第一个成婚的是张娜,紧接着又传来了她将要当妈妈的消息。
“当时听说张娜怀孕,我以为她们跟我开玩笑,赶快给张娜打电话,她笑嘻嘻说是真的,我还不太信,后来听她的声音特别认真了,我才相信了。”刘亚男说,“张娜要当妈妈了,我们这些姐妹真的特别高兴,就感觉像是自己家要添新成员了。”
再过大约一周,“黄金一代”的第一个下一代就要诞生了,据说会比预产期晚一些,张娜不急不躁,安心待产,而且这时她还不忘说笑:“这小宝宝心理素质跟我一样好,必须的!跟着挺过奥运会决赛大风大浪的妈妈,能轻易焦躁吗?”
颁奖仪式结束刚刚返回酒店,刘亚男就收到了赵蕊蕊发来的短信——
“男兄,您老虽败犹荣,祝贺祝贺。”
亚男马上把电话打了过去,和蕊蕊一通海聊,笑声朗朗。
离开中国女排之后,虽然“黄金一代”中只有张娜一个人怀孕全休,其他人还都在各自的球队奋战,但是相比肩负十亿人重托的日子,她们的心情都轻松了很多。
冯坤远赴意大利打了一个赛季,之后又到芝加哥短期学习;赵蕊蕊做了两条腿膝关节的清理手术之后,一边恢复,一边学习,还不时在公益活动中亮相;杨昊在妈妈在陪伴下在意大利度过了一个冬天,然后返回辽宁队备战全运会,她比一年前稍胖了一点点,留长发梳起马尾之后,比原来更俏丽了;周苏红和爱人汤淼一起回到了家乡,她平时训练,享受排球带来的快乐,周末休息就到医院照顾汤淼,作个好妻子;刘亚男则一直随辽宁队备战,她克服了接连出现的伤病,努力站好最后一班岗。
“我以为最后一场球打完,大家一煽情,我又得掉眼泪。”“黄金一代”里,刘亚男算是最容易动感情的一个,“对我来说,这又是一次告别。一年前告别中国女排,现在又到了跟辽宁队说再见的时候。和一年前一样,只要一想到在一起打了那么多年球的姐妹将要分开,就特别伤感。”
但是这一次,刘亚男没有哭。
“其实我们打排球十好几年,排球就是生活中的一部分了,训练就像每天要照镜子要梳头一样,但是这一页终究是要翻过去的,年龄大了,不可能一直这样打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确实越来越希望有更多的属于自己的时间了,见识外面世界的美好,多陪陪家人……”刘亚男说,“那些一直支持我的球迷这些天总安慰我,她们是想看我继续打球,但是更希望看到我今后能生活得幸福。”
张娜每天从电视、报纸、电话和短信中了解姐妹们的动向:“不过我现在最想听到的消息不是她们拿什么成绩了,或者是谁要去国外打球了,我最希望听说她们谁又要当漂亮的新娘了。”
没事的时候,张娜并不常想肚子里的孩子,倒是总会想起一起走过八年的队友。
“有时一坐下吃饭,就会想这会儿她们在干什么呢?要不就会想起原来大家挤在一张饭桌上吃饭的情景,想当时说的话,讲的笑话。”
周苏红也是这样。
回到浙江队,一上球队大巴,她就会想起在国家队坐大巴总和杨昊在一起,两个人说说叨叨的情景。因为刘亚男总和她当室友,所以外出比赛,她在房间里常常脱口而出喊“亚男”。在浙江队里主接一传,她的球总是给有些高,接了好几个她发现,原来自己的一传高度是配合冯坤的身高的,有时她会自言自语:“啊,原来我的一传就是为老冯而生的!”
“这一年,除了张娜,我们的变化都不大。”杨昊这样总结。
今年世界女排大奖赛香港站,杨昊应香港排协之邀前往观战。分别十个月后,她和同样应邀赴港观战的陈忠和见面了。
“那是去年10月分别以后我和陈导第一次见面,特别亲切,不像说一年没见,有点生,一点儿都不像分开那么久的,就好像还一直在队里,球队并没有解散。陈导那笑容、那口音,真的太熟悉了。”此时的杨昊,笑得很幸福。
这一年,她们不时通电话,发短信,交流着你我她的近况。
“最热门的话题先是张娜要当妈妈了,后来是陈导当官了。”杨昊透露,“我估计再过一年大家的变化就会比较大了,毕竟差不多都离开赛场了,都该考虑自己的生活了。”
张娜正盘算着,她家的小宝宝将会在“黄金一代”哪个阿姨结婚时扮成花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