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区志航的“裸八股”

 　　广东电视台主持人区志航在其博客发帖《超越“做俯卧撑”的景观》，表示 “希望大家都来做‘区式俯卧撑’——积极关注和思考我们的国家与社会。”对于这一组摄影作品，区志航对自己作品的评价是：“我爱我的祖国，也爱我的身体。我以自己渺小的身体和行为作公器，用人们熟悉的，体现着积极、运动、健康和虔诚的俯卧撑，不断重复于中国不同时期堪称‘奇迹’和‘世界之最’的标志性人文景观，并与之对话，让原本无足轻重的个体彰显出伟大的意义。”（7月7日《新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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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否认，在一定程度上，写在身体上的意义具有任意性、可变性和不确定性，但是，这些意义毕竟形成于一定的社会语境，因此，大多数人是以社会约定俗成的方式对身体进行解读的，从中读出的往往也是约定俗成的意义。每一个时代都有其自身解读身体的方式，每一个时代的身体都有其不同于其他时代的意义，每一个时代也存在独特的对身体的“另类解读”——虽然这些“另类解读”往往并不被社会所认可，或者人们在解读它的意义的时候，会与其原创者声称的新意义产生比较大的偏差，即会产生意义的“扭曲”与“误读”的现象。于是，一方面这种所谓的新意义将被社会公认的意义所忽视或淹没，另一方面却会对社会公认的意义产生冲击，擦除或改写社会约定俗成的意义，从而推动文化观念与社会习俗的发展与变革。

 
　　就区志航的“裸体俯卧撑”而言，作为一种“行为艺术“或对裸体的“另类解读”，或许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但它必然会被社会所“误读”——恕笔者愚拙，看了区志航的“裸体俯卧撑”系列照片后，竟然没有任何感觉，更没有因此而产生出“积极关注和思考我们的国家与社会”这种崇高的想法来。至于其他的芸芸众生，就算读到了区志航自己对这组照片的阐释，恐怕也不见得真会觉得区志航的裸体正在与人文景观“对话”，也不会在其中读出“爱祖国”的意味来，更不用说什么“个体彰显出伟大的意义”了；相反，生活于当前中国的社会文化语境中的人们所关注的重心大约只是区志航不同POSE的裸体本身，从中读出的也不外乎是与“性”有关的各种含义罢了——在此意义上，区志航对自身“裸体俯卧撑”的解释只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个人“独白”或“呓语”，因此也就无法达到其预期的——我们姑且相信他对“裸体俯卧撑”的解释是真诚的——即使社会大众 “积极关注和思考我们的国家与社会” 的目的。

　　从艺术或“行为艺术”的角度来看，则不能不说，“裸体俯卧撑”中所包含的所谓“艺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当前，利用“裸体”作文章通常有两种手法。一是娱乐界通行的纯粹地以“裸”吸引公众的眼球，以达到某种商业的目的；一是像区志航一样，打着“艺术”或“行为艺术”的招牌，在“裸体”上涂抹和书写种种具有一定崇高意味的意义——说到底，这种手法最终往往也是为了获得或隐或显的经济上的利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裸体”与“崇高”的联接没有任何创造性、技术性或技巧性可言，其实只是一种任意的“暴力联接”——任何一个胆子足够大到敢于挑战传统观念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在这里，所谓的“崇高”往往和当下流行的“假、大、空”的公文或曰“党八股”一样，华而不实，缺乏具体的可操作性——它只是一种“‘裸体’＋‘崇高’”的“裸八股”，又有何艺术价值可言？
 

　　有鉴于此，即使我们相信区志航拍摄并公开发布“裸体俯卧撑”的意图是“崇高”的，而非以博出位来达到增加自己的知名度的目的，无奈大众的文化素质终是有限，尚未达到能理解和欣赏他的“崇高”的程度，因此也不会被诱导出任何现实的“崇高”的行为来。在此，笔者奉劝区志航之流，与其做诸如“裸体俯卧撑”之类徒劳无功的事情，倒不如为践行自己的“崇高”理念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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