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以后,他搬到了单位的宿舍,重新过起了单身汉的生活,我由于日日以泪洗面,影响不好,只好搬回了娘家。
我爸我妈当然又是一通唠叨,尤其我妈,当初她就不愿意我嫁得这么早,说我还是个孩子,怎么可能会给人家当好老婆,这下离了婚,把名声搞坏了不说,还给家里添这么大负担。
一来二去我烦了家里的“批判”,也觉得在单位挺没意思的,一狠心我就辞了职,揣了几千元钱便去了广州,听说那儿挺开放的,而且,离婚的人也多,我想也许我的归宿应该在那儿。
我把原来的一些作品拿着去应聘工作,很快就有一家女性杂志录用了我,并且让我主持一个婚姻关系咨询的栏目。
有了工作,我的生活渐渐稳定下来,业余时间我会跟前夫通通电话,表面上我们俩都很矜持、平静,其实,我知道我们心里都还在相互牵挂,尤其是我,对他的牵挂竟比当年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还要强烈。跟他结婚以后,我一直沉浸在已经把他占有了的喜悦当中,完全忽视了他在生活中的具体位置,剩下的便是对他的种种挑剔和监督,这种看似浓烈的爱实际上是一种狭隘自私,它只会让婚姻变成一根绳索,把两个人捆在一起直到窒息,而男人通常会在无法忍受中提前下课,只留下那个女人自作自受。
这些道理并不是我自己悟出来的,它是一位心理咨询专家给我讲的,这位专家是我的栏目的主持嘉宾,说是专家,实际上也很年轻,大概也就三十几岁,是医科大学的心理学博士。
因为主持的是婚姻关系咨询栏目,我从他那儿学到了很多关于经营、维护一个成功婚姻的常识,也从中发现了自己在第一次婚姻里的失误与诟病。我只能承认,导致我本来感情基础非常好的婚姻最终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太年轻,不够成熟。
在广州独立生活了几年,我真的成长了很多,我开始不断地在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还在网上开了自己的专栏,经常跟网友们交流。
事业上的成就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快乐,相反,每当有小说发表我就会很伤感,因为离开了前夫这个自学成材的“文学青年”,就再也没有人跟我分享那种独特的快感了。
在广州这种城市,大家谈得最多的是钱、房子和汽车,文学在这里是没有多少价值的,除非你写了一本畅销书。
可也有一位朋友特别关注我的创作,那是我的一位网友,他不断地向我推荐他看到的好书,还对我的小说详细地进行点评,可以说我对小说的创作热情是受了他的鼓励才得以持续下去的。
到广州的第三年,我再嫁了,我嫁给了那位心理专家,我的嘉宾主持。同事们都说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因为听说前夫又结婚了,便再也无法坚持把单身生活进行到底。
我爱不爱这个心理专家,我不知道,但这次我明白如何去做一个男人的妻子。可不知为什么,那位谈起婚姻关系便滔滔不绝的专家却不太会做丈夫,他最擅长的事儿是给别人做心理咨询,然后回到家里来便呆若木鸡,沉默不语,你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他在思考。
生活方面他更是低能得可以,领带都要我给他打好了以后,挂在脖子上一拉才算OK,袜子更是永远不知道放在哪儿,人家说“傻的像博士”,看来还真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