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把电脑装好,显示器角度对准床头,马上就跳上我刚刚铺好的床,背靠床头很享受地坐好,得意洋洋地扬着键盘鼠标对我说,瞧,可以在床上打字了。我提醒他鼠标不能在床单或者被子上使用,他胸有成竹地从床边扯出一块薄薄的木板放到胸前,大小刚好把键盘和鼠标放在上面。我顿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床”。
我和他的工作性质都是SOHO一类,基本上是可以在家里办公,自从他解决了可以在床上用电脑的问题后,我们就是基本上在床上办公了。经常是整天赖在床上,一个用电脑,一个看书,休息的时候也是靠在床上看碟,或者听听音乐,说说情话,亲热得无以复加。什么都不做的时候,静静躺在床上听雨也是好的,因为躺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幸福似乎伸手可触。
恋床的人似乎同时都是夜猫子,半夜三更肚子饿了,我会披衣起床,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宵夜端到床上与他共享。所谓“宵夜”,经常只是一盆面条,里面插上两双筷子,就着一碟卤菜、一瓶红酒,你一口我一口,即使简单,也能吃出爱情的味道。
一蔬一饭,肌肤之亲,凡俗男女的爱情不过如此,只是我们将其发生的场景全部移到了床上,因我们都是懒散的人,疏于变更场所背景,以为抓住一张床就可以将爱情的全部甜蜜和炽烈一幕一幕演到末尾。
以床为活动场所,最大的好处是累了可以随时倒头就睡,扔开手里的键盘、书籍,或者碗筷。我睡觉不安稳,常常在梦中惊呼失声,每每被他从梦魇中唤醒,久久不知自己所在。他会紧紧地搂着我,告诉我他在那里。他总说我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常常顺手从床头书堆中抽出一本福柯,引经据典说吃铁粉可以让疏松纤弱的神经变得粗壮。
我至今不知道大哲学家福柯是否真的说过如此没有科学根据的偏方,惟一确定的是:尽管我没有去磨铁成粉当药吃,但是我的神经也已经变得粗壮,甚至在与他分手之后可以学着一个人生活。
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键盘上敲出以上关于往昔的甜蜜,没有他的冬天,我用回忆取暖。最后的最后,当这些回忆变得模糊,幸好,床上还有电热毯。
大床做爱,小床睡觉
半夜找床沿儿,找到急得哭起来。从此我们的晚间时分变成了“大床做爱,小床睡觉”。
心爱 女 27岁 自由撰稿人
从小家境贫寒,与妹妹同睡1.2米宽的单人床,13岁之前不觉得,因为个子一直不长,可是就在13岁那年,身高噌噌往上冒了30多厘米,妹妹看着我如同一个神话般延伸,到现在还偶尔会惊叹:姐姐,那时我每天早上起来,仿佛都看见你的腿又长了一截。
为了应付越来越长的身体,我每顿要吃半斤饭,跟着体重也提升再提升,而妹妹也挡不住地茁壮成长,我们都不得不整夜抓着床沿儿睡觉,以防被另一方挤得掉下去,这种被迫到后来演变成习惯。
逛百货商店的时候,我最喜欢去看床,如果服务员走开了,我会趁机猛地坐下去,弹起来,再猛地倒下去,再一骨碌爬起来,拍拍屁股,没事人般走开。
当我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千真万确,我曾经想过倾我所有(也不过1500块钱)买虽然相对低廉却对我来说已经无比舒适的席梦思床垫,可是我的小男朋友不露声色地阻止了我:你可以买这个,然后铺在大街上睡。我顿时泄了气,是的,房东还在谋算着这笔小钱做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