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式太极拳发力于无形

张朝阳（左三）的人气，与众多娱乐明星相比，毫不逊色。（资料图片）本报记者　陈佳宾  摄

    “看到月亮，我会想到它是个星球，由于太阳的反射使它发光；看到一个人，我会想到他是一堆分子的堆积”。作为物理学博士，张朝阳的理性让普通人难以理解；在媒体上，他的新闻和一线明星一样多，他大胆的写真照片出现在男性杂志上，张朝阳的浪漫激情让许多娱乐明星也难以企及。理性和激情，犹如太极之阴阳，同时出现在张朝阳的身上。“在中国，这样的管理者找不到第二个！”搜狐副总裁李善友说。

    管理之道在四两拨千斤

    太熟悉“明星”张朝阳了，作为董事局主席兼CEO的张朝阳又有什么管理之道呢？当记者就这个简单的问题向搜狐的几位副总裁讨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几位副总裁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不知道从何说起。而同样的问题被一次次提给其他企业老总的副手时，对方几乎都毫无例外地立刻滔滔不绝起来！

    一番思索、总结之后，负责内容建设的副总裁李善友在记事板上画下了若干个太极图，分别代表不同的矛盾———娱乐明星和企业管理者、市场炒作和技术为本、理性和激情、充分授权和直接指令———张朝阳将这些对立面和谐地统一在自己的管理模式中。

    身为搜狐的创办者和经营者，张朝阳在外是搜狐代言人，在内是员工的精神领袖，在管理上，“张式太极拳”同样讲究四两拨千斤，发力于无形。“他常常和我们探讨、分析市场和公司发展问题，但是他很少直接否定我们的做法，也不喜欢让我们按照他的方式去工作。你看我外表看起来就和他风格不同。”副总裁王建军1997年进入搜狐工作至今，记者与他不多的几次见面，几乎每次都看到他穿那件灰条衬衫。

    “搜狐的管理考核很重视结果。认定了目标，全力拼搏，过程自己把握。”副总裁王昕介绍，这种模式叫做“结果导向”。这种无形的管理，甚至让副手们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又个个自觉奋力前行。在业界，“自信、向上”是大家对搜狐员工普遍的评价。

    娱乐明星还是企业CEO

    以“张朝阳”为关键词，在搜狗上进行搜索，可以找到58万多条相关信息。这个数字，和当了多年国内歌坛“一哥”孙楠的60万条基本持平，远远超过新浪CEO汪延的12万条。在这些信息中，大多数和“登山”、“美女”、“明星”等字样联系在一起，当然，这些往往都是以搜狐公司的活动为背景。在许多公开的场合，张朝阳一出现，常常会引来众多索要签名、合影的“粉丝”（Fans），人气之旺，令不少娱乐明星都望尘莫及。

    张朝阳，1964年出生于陕西省西安市郊区，父母都是一家厂属医院的医生。1981年，17岁的张朝阳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埋头苦读5年之后，拿到李政道奖学金赴美国留学，7年后获麻省理工学院（MIT）物理学博士学位。1995年，张朝阳回国担任一家美国企业的中国代表，第二年利用一笔20万美元的风险资金创办爱特信公司。直到这个时候，张朝阳依然默默无闻。“感觉周围的环境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一切显得很无所谓、很随意。”张朝阳回忆说。

    命运在1998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当年2月，张朝阳模仿雅虎推出搜狐网站，数月之后便入选美国《时代》周刊评出的“全球计算机数字化领域的50名风云人物”，同时入选的还有盖茨、杨致远、李泽楷等人。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张朝阳”三个字和他那张招牌式的脸开始频繁出现在媒体上，相关内容也从最初的互联网慢慢延伸到娱乐、运动和公益。

    “从1996年10月份第一笔风险投资到位，到1999年年底的第三轮融资结束，搜狐拿到的钱总共不超过700万美元，你算算我们能用到市场上的钱有多少！”自己上阵作秀，成了这个手头拮据的CEO创业初期最合适的宣传方式。在广州和网友蹦迪、在天安门广场上玩滑板，“自己稍微卖点力气，换来的是大量免费广告”。

    “渐渐的，在外界眼里张朝阳似乎成了一个娱乐明星。但实际上，这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他真正的角色是搜狐这家价值数十亿元公司的董事局主席兼CEO。”副总裁王建军从1997年开始便与张朝阳共事，“公司每周二的管理层会议和周三的技术会议，对他来说都是雷打不动的安排。此外，与董事会成员的沟通、和重要合作伙伴的谈判，更是别人代替不了的。”
 
    “一开始，这种角色的切换并不是很容易，慢慢习惯了倒觉得挺好的，工作也是娱乐，娱乐也是工作，挺轻松，不累！”6月6日，搜狗美女野兽登山活动正式开始。一个多月后，他将和王石、孙楠等人一同前往西藏攀登6026米的启孜峰，“我本来就喜欢登山，这样玩乐和工作两不误。”张朝阳说。

    “能这样将个人生活和企业管理成功结合起来的，在中国的大企业里面几乎找不到第二个。”李善友指着自己画下的第一个太极图说。

    理性思维对撞激情性格

    从清华到麻省，长达12年的时间里，张朝阳始终与物理学打交道，这种经历对于他的思维模式的影响可想而知。“我看到一个装毛巾的小筐，马上会想到它的稳定性，支点在哪里；看到蓝色的天空，会让我想到那是高频率的光经过空气分子的反射。”张朝阳回忆，小时候很难理解学了某个专业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现在他深深地体会到了。

    这种思维模式，甚至能在他的说话习惯中表现出来。“说一句话的时候，我总要想想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它的依据在哪里。有时候想不到理由，就会停下来，所以说起话来总是显得磕磕巴巴的。”说话时的张朝阳总是低头沉思的样子。

    “这种思维习惯实际上也主导着他对搜狐的管理。在进行公司战略安排中，它必须找到整个市场发展最基本原动力之后，才做出决策。”王建军回忆，“刚刚推出搜狐网的时候，市场同行大都在开展接入业务，但张朝阳认为这不是互联网市场的底层动力所在，所以选择了做门户。”没有杂务的时候，张朝阳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最好是在星巴克，随手拿着那个黄色小本，随时把想到的记下来。

    有意思的是，这么一个几乎刻板的理性思维者身上，同时却又存在着一种浪漫色彩极浓的激情性格，此两者构成了李善友笔下另一个太极图。“个人生活中，他甚至充当模特，拍出很性感的照片刊登在杂志上。在搜狐的市场推广上，他导演了彩信上珠峰、包装彩信小姐、组织美女登山活动……这些事情，不是充满激情的人想都不会去想，可是他却成功地做到了。”李善友表示，这种矛盾的统一，他也想不明白。

    “这种对生活的激情和在美国的留学经历有关，”张朝阳解释，“到美国之后，我变得非常反叛，银行里从来没有存款，汽车一定要敞篷的，狂飙在马路上来个急停调头，走进商店买一副墨镜戴上之后扬长而去，那时候甚至梳过马尾，玩最刺激的滑板。”多年以后，已经成为CEO的张朝阳在天安门广场上秀了一把滑板，让许多年轻人目瞪口呆。

    紧守中庸融合阴阳两极

    给张朝阳当副手，可以享受到更多的权力，4位副总裁便分担了庞大搜狐舰队的全部指挥权———王建军一人担负了搜索、游戏、技术等多个业务，王昕包揽了市场、广告等业务线，主管焦点房产网的宫宇同时负责无线业务，全权操纵搜狐网内容的李善友将这描述为“充分授权”。然而，管理上“抓大”的张朝阳，却又是一个不会“放小”的老总。“他常常会直接给我提一些改进意见，有时候具体到页面设计上。”李善友说。记者从王建军和王昕那里得知，这样的直接指令也常常发到他们那里。

    太多看似矛盾的管理方式，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张朝阳用什么将它们融合在一起？

    “中庸！”李善友脱口而出：“他赌性不强，不喜欢走极端，管理上很讲究拿捏分寸，兼容并包。”老员工们回忆说，多年来，没见过他激烈地批评下属。

    有趣的是，张朝阳的这种中庸性格并非天生，相反，清华时代的他，曾经是一个很偏激的人。他自己回忆说：“那时，似乎生活的一切就是和同学比赛，比谁学习的时间长，比谁的成绩好。要是拿不到第一名，就去冬泳，或者每天绕着圆明园跑上几公里。”大四的时候，张朝阳拿到了李政道奖学金，“马上松了下来，每天东游西荡，什么都无所谓了，甚至觉得当时死了也无所谓。”

    多年以后，功成名就的张朝阳并不把那段日子当成自己天降大任之前的“修炼”，反而一次次感叹，那段偏激的“自虐”经历把自己“伤”了。这种对偏激发自内心的排斥，也使张朝阳慢慢地选择了中庸、平和，并将这种性格贯彻在自己的管理之中。“工作不一定就非要不停地加班，休闲也不一定非要完全抛开工作。我们要赢得的不是一城一池，而是整个战争的胜利，必须懂得迂回前进。”

    “在平和务实、平和主动中追求卓越！”这是张朝阳给搜狐员工立下的核心理念之一，也正是张朝阳太极式管理的艺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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