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以来的10余年, 是房地产业发展最迅速,同时也是积累财富最快的时候。业内专家预计,在城市化(城镇化)大潮的托举下,房地产业至少还有20年的好光景。
毋庸回避,由于房地产业国有比例较低,民营化比例较高,因而出现在各类财富榜中的民营地产商人数较多。在转型期的社会背景下,短时间内积聚的财富,本已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而房地产是既关乎经济增长,又关乎居民切身利益的行业,因此,房地产业、地产商、房地产价格备受社会关注也很正常。这也就是为什么地产界的喧哗声总是盖过绝大多数行业的重要原因。
最近地产界的嘈嘈切切,源于北京华远集团总裁任志强闹出的“暴利门”事件。在某次论坛上,任志强声称“房产品牌就应该具有暴利”。这句话被舆论放大为任志强支持和强调“地产暴利论”,招致网络和媒体的如潮骂声。虽然任志强后来又写了一篇数千言的文章,引经据典地证明,地产暴利只是个别品牌(名牌)企业,全行业从来不曾暴利过,2003年房地产的行业利润率只有2.8%。但是,公众关于地产暴利的印象很难就此被抹消。
地产界的喧哗,透出了这个行业内在的躁动不安。溯源而上,“营造”虽然是我国一个已然断裂的古老行业,但房地产却是一个由于前行速度过快、几乎没有反思因而也谈不上岁月历练的年轻行业。在政策鼓励、金融支持、居民需要的支撑之下,行业出现了爆发性增长,哪怕少数从业人员只是非常偶然地进入了地产行业,巨大的财富也以令人炫目的规模积聚在他们面前。于是,行业的躁动难以避免地泅散开来。这是速度和规模带来的躁动,也是从失范到有序过程中的躁动。
地产界的躁动,是我们所处时代躁动的缩影。房价具有社会属性,地产界的躁动屡屡落脚于房价问题,因而便成了社会性的躁动。
目前的高房价主要与两大因素有关,一是供应结构,二是需求。供应结构的问题,也就是高端房地产与中低端房地产供应比例不尽合理的问题,现阶段表现为许多地区高端房地产供应量较大,中低端产品不能满足居民需求。而且当前住房单套建筑面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这些反映在市场价格构成上,必然推高房价。
从理论上说,房地产供应结构是可以通过行业内部和地方政府进行调控和调节的。但是,由于房地产市场的市场化程度较高,目前商品房价格主要是市场定价,只要有市场需求,即使是行政干预和调节也很难奏效。地产商之所以对开发高端房地产有很大热情,是因为社会存在这种需求,而逐利是商人的本性。
近几年来,不少城市出现了对高端房地产过于旺盛的需求,这折射出社会消费结构存在某种程度的失衡甚至是畸形。消费结构不合理反映的是收入分配不合理、收入差距过大的问题。20余年来,社会财富汇聚到一部分居民手中,并使之具备了庞大的消费能力,包括购买多套高端房地产产品的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上海、北京、深圳等城市,售价动辄上千万甚至数千万元的豪宅,总是被抢购一空的原因。
另一方面,相当部分的居民只能买中低端商品房但供应量不足,一部分居民则买不起房。
收入差距悬殊是个社会问题,非房地产业一己之力可以解决,但社会情绪和社会心理却会通过房价传达出来,这就是地产商一不小心就招致网骂的内在原因。
倘若说社会的躁动甚至地产界的躁动,有它生发和存在的肌理,那么,地产界的喧哗却至少掩盖了我们缺少反省和自责的虚空。譬如说,1998-2004年,全国城镇累计竣工住宅超过40亿平方米,但有多少地产商可以大声宣称(真正的喧哗),自己开发的产品是无愧于这个时代并且经得起历史检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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