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则新闻更像是一部残酷青春片,其中的悲愁调子,可以在侯孝贤《童年往事》中隐约感觉到。
但这不是电影,这是残酷的现实。青春的悲剧性常常来自于真实且残酷的现实,而不是身体的冲动。
与其说是畸形的青春,不如说是潜藏于家庭的变迁与背后的社会变迁。
阿涛的悲剧,我们不应简单地从“病理”的范畴来了解,我们需要从严肃且更深的社会视角切入,只有如此,我们才能了解悲剧,避免悲剧。
昨天下午的广州矿泉街向阳六巷被暴雨洗涤,36岁的汉子王建军被儿子持刀砍伤而留下的血痕仍然在瑶台西街街口的水泥墩上清晰可见。
这幅大雨倾盆的景象,王建军的儿子涛涛已经看不见了。他于昨天凌晨杀母砍父之后的8个小时,被矿泉街便衣民警缉拿归案。而此时的父亲王建军,在陆军总医院的手术室里接受手术,母亲张×红(化名)已经魂归天国。
对于到今年11月才满16岁的少年阿涛来说:杀了父母,才能得到无拘无束的生活。他并不后悔,而是将它视为一种解脱。
他把自己的梦想不能实现,归咎于父亲母亲的羁绊;而对自己的杀人计划,他表现出对自己计划完美的欣赏;他很冷静,冷静的只是出了几个纰漏:父亲回来得太早,警察这么晚还在上班。他为这几个小小的“纰漏”感到“遗憾”,觉得伤害了他计划的完整性。
缘起
连续三年卖烧烤人生转弯 阿涛,1991年11月出生,河南省内黄县人。
阿涛和他的父母,就居住在向阳六巷的一座出租屋的二楼,父亲和母亲两人,在三元里一带开一个无证烧烤档口。
阿涛向我描述生活的固定模式:每天晚上8时,阿涛和他的父母,穿过仄逼的小巷,一路弯弯曲曲,到路途比较遥远的三元里卖烧烤,到了凌晨3时半,准时收档,回家,吃饭。这种日子对他来说,从2005年开始,这样的路途已经重复了三年。
阿涛父亲王建军家里五个兄弟,排行第五。八九年前,王建军同四哥及一大班老乡,跟随在广州打拼的大哥王好太的脚步,来到广州讨生活。
经过打拼,他们生活已入正轨,“五弟,也就是王建军家里,条件是最好的。”王好太表示。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侄儿阿涛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自己弟弟还躺在陆军总医院,一说话就喷出血来,“即使是仇家都感到难过”。他把阿涛归咎于“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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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变
感觉与世隔绝迷上了网络
阿涛,在家乡上完小学三年级后,跟随父母来到广州后,同一年在毗邻矿泉街不远的棠景的一间小学里上四年级,由于成绩跟不上,很不理想,上完一年小学后,又回河南老家上四年级,读了一个学期之后辍学。之后,也就是2005年,他被妈妈带着又一次来到广州。
他自己觉得自己“很聪明”。在阿涛的印象里,上学,和其他人一样考学,像普通孩子走的道路,他觉得太傻了,甚至认为“在教室里坐着就是很傻”的一件事。
这一次来到广州之后,帮父母照看烧烤摊,他把这归结为自己噩梦的开始:因为阿涛认为“自己与世界隔离了”。
父母的辛劳并未能打动他的心。每天都是固定的出档、收档、吃饭、睡觉,他开始觉得厌烦,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每天和爸爸、妈妈及客户见面,感觉到世界非常小,慢慢地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有时在被子里流泪”。
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开始笼罩着他,他开始思念家乡的同学们,开始在网上和同学们、朋友们聊天,有许多朋友和他说话,聊最近过得好不好,即使是上网相互对骂几句,他都“觉得非常开心”。他告诉记者,在网上,他很享受孤独之前的那种快乐。
而和同学们聊完天后,他开始去玩游戏,主要是玩飙车游戏,他慢慢爱上了这个游戏,因为在游戏中,他觉得“自己可以做真正的自己”,让自己在工作中受的气发泄一下,从而让自己在生活里有一点释放。
而父亲和母亲并不允许他上网,而是希望他能用上网的时间来睡觉。
迷失
认为父母是阻碍动杀机
抗争就这样发生在父子之间。阿涛觉得是限制自己的自由,即使父亲不让上网,他还是会找借口出去。
在阿涛的印象里,父亲对他是一种为难和阻碍。他回忆,有一次,他找了个借口说给朋友去打个电话,他爸爸表示,可以,但命令他“五分钟之内回来”。
阿涛回忆那一次自己出门之后,自己气得往墙上猛打,过了一会,自己才回去。对此,父亲很得意自己的“听话”。
当然,生活中的温情回忆,也是阿涛自己生命中的一缕亮色。那是自己12岁生日的时候,在广州,一家三口在一个稍微高级一点的饭馆吃饭。“很融洽”。他回忆。
在阿涛的理解中,父亲限制他的自由的同时,妈妈也有时抓住自己的一个过失就“一直批评自己不中用,没材料,到哪里都是给人添麻烦”。就当父亲王建军正给他找了份工的时候,“妈妈却一天到晚地说自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并用讨厌和憎恨的眼神看着我。”他说。
对妈妈的眼神,他敢顶撞,顶撞完后妈妈也不出声,但他认为“那是讨厌和憎恨的延伸”,并怀疑她是不是自己的妈妈。
对这种情况,父亲和母亲认为他不爱劳动,连大伯伯王好太称,这个侄儿平时爱上网,不听父母招呼。
而在阿涛的眼里,爸爸妈妈这样做,伤害了自己的自尊心。在他的心里,自己能成为一个政治家或者成功的商人,自己要出书并把书搬上银幕,而父母也知道,“却给不了任何的支持。” 阿涛的叙述中,父母对他这样的“理想”,只是口头上的支持,说几句鼓励的话,“自己郁郁不得志,只是把自己完美的梦想埋在心里”,再加上做生意的时候,父亲母亲叫他办事,当自己不尽力时,就用家乡话骂他,说他“得罪了客户”。
他认为自己计划出了一生之中很好的梦想之路,而自己的父母还在叫他帮忙做生意,而“这个生意根本不适合我”。
在这种情况下,阿涛向父母提出换个生意,而父母也想换一个,但父母“只是口头说说,迟迟未见行动”,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因为“梦想无法实现,自己只有脱离了这种生活,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这种压抑让他抓狂。
在这种情况下,他做了一个自己称之为“大胆”的决定。他需要真正的无拘无束,来释放仇恨,而实现这个目的的唯一途径就是“杀了自己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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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
罪恶念头两年前萌生曾犹豫过
两年以前,他就开始萌生了杀死父母的想法。今年5月份开始进入实际操作程序。
在他的计划里,以前留意到的一位香港老太太,他调查得知她家里很有钱,他想绑架她,敲诈人家三百万;而“杀了父母之后怎么过”的问题,他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思考。
他向办案民警交代,自己选择时间杀死父母后,用机器将他们的肉粉碎,从下水道里冲走,而后对亲戚朋友说,自己中了五百万的奖,邀请父亲母亲去香港、深圳玩,然后再慌称父母被人绑架撕票。
时间到了今年6月份,他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准备等待下手时机。
机会似乎来了。阿涛回忆:6月7日自己一天没睡,就是想趁这天把他们杀了。中午12时,父亲王建军起床了,先到市场为晚上的烧烤买货,买货回来后,母亲又接着起床买东西去了。他当时在里屋,并不知道在外屋的人是谁。迟疑了一会后,他想:管他是谁呢,瞄准机会就下手。
之后他打开屋门,看到爸爸正在大厅里切羊肉,洗完脸后走到父亲的身后梳头,并准备杀了父亲王建军。随后,阿涛从梳头下方的玻璃柜中,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铁棒。
阿涛回忆,那个时候自己把铁棒举了起来准备打父亲的头,但是当自己要下手的时候,手动不了,心里狂喊:“他是爸爸呀,我要杀的是爸爸呀!”
最后还是没有下手,事后阿涛回忆,自己用铁棒打头,“太狠了!毕竟那是老爸啊!”
他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只是考虑自己的父母怎么安稳地“消失”。于是,他想到了用迷药,但因为信心不足,终于放弃。
于是他放弃了迷药,决定还是打昏他们。这个想法刚一抬头,自己就很快睡着了,第二天才醒。
疯狂 “选准机会”杀死母亲砍伤父亲
就这样过了几天,阿涛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到了6月12日,父亲王建军出去买鱼,阿涛感觉是自己机会来了,得赶快下手,“即使违背自己的心意,也要做”。
去了一趟洗手间方便了一下后,阿涛返回屋内穿了件上衣,然后拿着木棒走了出来,这一次他想都没想照他妈头上打了一下。
此时,妈妈张×红站了起来,大声责问“你打我干什么,我是你妈!”阿涛心一横,又照妈妈的头打了几下,之后,木棒被妈妈夺走。
这时,阿涛用手掐妈妈的脖子,妈妈说“我是你妈,孩子,你不想干这个,咱们就换个生意啊!”
阿涛并没有理会妈妈,但他没有掐住,妈妈一边推一边往门外跑。眼见妈妈跑出了门,阿涛又把妈妈拉回来,按在地上继续掐,妈妈的手在地上乱摸,摸到一根铁棒,阿涛把铁棒从妈妈手里夺了过来,又向她头上砸了几下。
这个时候妈妈的手摸到一把菜刀,阿涛夺过菜刀后扔在一边,继续掐妈妈,直到妈妈的脸都变成紫色。这个时候妈妈只有肚子在动,阿涛回忆:自己为了节省时间,用菜刀在妈妈的脖子上划了几下,妈妈就死了。
之后,阿涛把妈妈尸体拉到卫生间,把门关上清洗地板。这个时候,爸爸回来了,为了让爸爸不看到,阿涛把门反锁上,直到洗完地板后才把门打开。
爸爸进门后就问阿涛妈妈在哪。阿涛说,在厕所里。王建军于是推开门准备进去,发现自己妻子死在里面,不由大叫“这是怎么了?”随即准备出来找阿涛。
这个时候的阿涛早就拿着刀在厕所门外等,当王建军出来时,阿涛一刀就砍了过去,而由于心太慌没有瞄准部位,结果砍到了脸上。
之后,阿涛又朝父亲砍了几刀,一刀砍在脖子上。
王建军一边挡刀,一边拉阿涛,并把阿涛按在床上,但脖子上的一刀让他鲜血喷了出来,王建军拉着阿涛往外走。 阿涛挣脱了父亲,但刀被拿走。父亲拿着刀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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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被抓了反而感觉是一种解脱
阿涛一想“坏了,父亲肯定是报警去了”。他追到楼下,不敢走了,只能从楼顶逃走。
到了楼顶,阿涛想过自杀,但这个念头一闪过,他觉得自己不能死。之后,他跳到相邻房子的楼顶,偷了邻居的衣服换了。过了八、九个屋顶,他走下楼,准备去沙涌南避避风头。
与此同时,父亲王建军逃出生天后,立刻报了警。越秀警方矿泉街派出所调集几十名民警,在把阿涛父亲送到医院救助的同时,展开搜索。
当阿涛从一个楼顶下来,便衣民警就盯上他了。在其堂兄的确认下,经几百米的跟踪,当其准备走过瑶台西街去沙涌南的小桥时,三个便衣一涌而上,把阿涛按住,并将其送往派出所。这时是凌晨0时30分,此时距案发仅8个小时。
办案民警回忆:阿涛当时的第一句话是“为什么抓我?”接下来一句是:“你们警察这么晚还在做事。”他很惊异,同时对自己被抓,他表示是一种解脱,没有任何害怕心理,对杀死自己的妈妈,也“没有丝毫的心痛感觉”。几个小时后,他向警方交代了整个过程。
视点
缺少关心理解 问题少年酿悲剧
对这一悲剧的原因,中山大学一位博士生如是解释:首先是二元对立的城乡关系,是造成悲剧的根源,在广州,他找不到认同和知心,也没人关心他的成长;其次,他有想法,又如此残忍,是我们时代的社会伤痕和青春的悲剧性孕育了这件事本身。
“在广州、在中国,留守儿童和问题少年的存在不容忽视,他们一般不引人注目,而内心想法又非常强烈,而要加强理解和沟通,方是化解矛盾、构建和谐之道。而这样做,我们首先要强调家人的关爱和理解最为重要。”对此案,越秀警方指挥中心罗主任这样认为。
■对话阿涛
“只有这样,才能过无拘无束生活”
在矿泉派出所,记者见到了杀人犯阿涛。
他的头发有点长,一个边分向右倾斜着,他的脸长满青春豆,古铜色。他的言语不经意,似乎含有深意,而当他平静叙述杀人过程时,他的语气的冷静,他的分析和用词精当,让记者不觉得他刚刚杀了人。
最喜欢玩飚车游戏
记者:“你上网一般玩什么游戏?”
阿涛:“一般玩飙车。”
记者:“为什么选择这个游戏?”
阿涛:“在游戏里能做真实的自己,这个游戏很符合我的性格,小乖乖不符合我的性格。” 记者:“你不喜欢家里做这个生意,父母亲知道你的想法吗?你想做什么?”
阿涛:“这个妈妈知道,我只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具体想做什么,我没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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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网是为“追求理想”
记者:“你说自己有梦想,能和我们谈谈你的梦想吗?”
阿涛:“我追逐我最大的梦想,陷得太深。” 记者:“什么冲动使你杀了父母?你知道父母死了后,你该怎么办吗?”
阿涛:“只有杀了父母,才能让仇恨释放,得到无拘无束的生活。我知道我面临什么样的生活,还是无拘无束。”
记者:“上网和同学朋友聊天,聊什么?有和认识的网友聊吗?”
阿涛:“一般和同学朋友聊,都是老家的,聊些家里的情况,过得怎么样之类,哪怕骂几句,也很开心。很少和不认识的网友聊天。”
曾写了七八本网游小说
记者:“你觉得家里的生活与梦想不符?”
阿涛:“是的,他们也想过去改变。我的这种(杀人)做法很不成功,有纰漏,被抓到,不算成功。”
记者:“小时候和家里关系怎么样?”
阿涛:“关系很好,我12岁生日,一家人在广州一家餐馆吃饭,相当高级一点的地方,很开心。”
记者:“为什么开心?”
阿涛:“和父母很融洽,最大原因是我的生日,很开心。和家里人在那里吃饭,也很开心。”
记者:“你爸爸在广州的三兄弟中,你家经济条件应该是最好的吧?”
阿涛:“我们家经济条件比较好,我觉得父母做生意,没有时间顾及我的创业,我的梦想,我的梦想是把我的小说搬到银幕上。我写了七八本网游小说,都记在我的心里。”
记者:“你在网上看小说吗?你在网上交女朋友吗?你有自己的博客吗?”
阿涛:“我在网上不看小说,自己想写就写了。没交女朋友,在广州,我除了自己的家人和亲戚外,我不和任何人玩,也没有朋友。”
不屑“像傻瓜一样坐在教室里” 记者:“今天是中考第一天?你想过自己去参加考试吗?”
阿涛:“我觉得普通孩子适合中考,对我来说纯粹是浪费时间,像傻瓜一样坐在教室里。我想自己的智商不低,靠自己的智商完全可以成功。”
记者:“父母对你的梦想不支持吗?”
阿涛:“有过鼓励,没有支持,我希望得到支持,帮助我的小说让人知道。当初说这句话是两年前,我写了小说给他们看,他们说写得不错,但这个回答已经很好了,之后就没了。”
记者:“你们家里经济条件应该还可以,可以经常拿到钱吗?”
阿涛:“一天收入有三四百,我有时经手钱,会拿一些去上网。”
记者:“温馨的时候有过吗?” 阿涛:“没有,几年前有过,没有就没有了。”
记者:“面对你父母的时候,你想过放弃吗?”
阿涛(这个时候眼睛偏了偏,踌躇了一下):“我有两种感情相互交界,后来我克制住了,让自己变得从容、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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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在心目中最重要
记者:“什么是你心目中最重要的?”
阿涛:“自由!我觉得自由让人梦想。在广州我非常孤独,我在新浪网上有个“等待梦想”的网页。”
记者:“你奶奶带过你多长时间?”
阿涛:“她带过我一年多,对我还不错。”
记者:“对你还不错指的是什么?”
阿涛:“她不怎么管我,我比较自由。”
记者:“你觉得她知道你的事情,会怎么样?””
阿涛:“她一两年前得过食道癌,动过手术。”
说到这里,他的眼角有些湿润。刘中元
■事件追踪
堂兄指认案发8小时后落网
昨日本报A08版报道了少年要钱上网弑母砍父的惨案,越秀区警方对这位狠心的少年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捕,昨日凌晨零时左右,在其堂兄的指认下,在瑶台西街将行凶嫌疑人抓获。面对警方的盘问和记者的采访,年仅15岁的阿涛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且冰冷地吐出“我心已死,不后悔”几个字,同时表示自己为此计划了一个月,曾经有两次机会想杀父母。
漠然讲述行凶过程
在派出所面对警方和记者,阿涛脸上充满冷漠,全无悔意。他很平静的叙述了自己的行凶经过:当时正好父亲出去,就剩下其与母亲两个人在家,2时50分许,其趁母亲张某不备,先是用木棍将其打晕在地,随后抓起家里的菜刀将母亲连砍数刀,在确认母亲已经死了之后,又平静得用拖把将家里满屋子的鲜血拖干净,紧接着把已经停止呼吸的母亲拖到洗手间内,安静的坐在屋子里等父亲的到来。3时许,父亲推门而入,询问其母亲去了哪里,阿涛甚至还非常镇定地告诉父亲在洗手间,当父亲前往洗手间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面目全非时,阿涛又将手中的刀砍向了父亲,“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瞄准,反正看到机会就砍过去了”,其父亲逃跑不及,脸上挨了两刀后仓皇而去。行凶后,阿涛躲到附近楼房楼顶,至13日凌晨零时许,在其准备从楼顶下来潜逃,走至瑶台西街的时候被围捕的民警抓获。
为杀父母计划一个月
双手被铐的阿涛向记者表示,“我不后悔,我与父母之间是有感情的,但是感情已经断了,我的心已经死了。”阿涛的漠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吃惊,“我到广州之后就觉得他们对我的约束很大,我白天做完事情,他们也不让我出去玩,我一般下午三点到六点帮他们干活,六点到八点就去网吧,有时候他们明知我去网吧,还假装问我。”
阿涛表示,为了杀父母自己计划了一个月,“曾经有两次行凶的机会,单独与母亲在一起的时候,但是想想他们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就放弃了,也曾经想过不杀他们,离开他们,等自己赚钱了再给他们一点经济补贴,但是没有……”他认为,只有单独和母亲在一起才有机会,“因为这样一个人才能对付得过来”。目前,此案仍在进一步审理中。
中国品牌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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