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阚凯力畅谈3G需求与发展访谈录
作者： 转贴自：赛迪网 点击数：8791
主持人： 中国通信产业高端访谈第一期主题“3G服务与需求”现在开始，今天有幸请来了著名电信专家北京邮电大学教授阚凯力先生。信息产业部王旭东部长表示，中国已经具备发展3G条件，2006年信产部将抓紧研制3G的业务、资费等相关政策，信产部正式公布TD－SCDMA为中国通信行业标准这也表明了政府支持3G的态度，也预示着中国3G牌照进入倒计时，自2003年以来3G带给我们的信息今年是最明确的。就3G服务和需求的问题，第一期中国通信产业论坛正式启动。 主持人： 阚凯力： 我看带不来什么，最主要带来的是几千亿国有资产的浪费，这恐怕是最主要的。 主持人： 阚凯力： 很简单。我前一个多月，春节前我也提到过，中国在今年这么仓促地上3G的话肯定带来巨额亏损。刚才你提到王旭东部长说我国上3G的条件已经具备，我对这点是质疑的。首先是市场条件，而不是技术条件。3G不管它是用什么系统提供，3G的业务在中国市场有多少需求？这个无论国内还是国外的实践已经证明，需求是严重不足的。国内很简单，联通的CDMA 1X它的覆盖已经遍及全国，这里投入了几百、上千亿的资金。需求呢？使用的需求呢？微乎其微。所以在国内已经充分证明我国国内市场对于3G这种业务需求非常少，以至造成联通自己也承认CDMA 1X是严重亏损的。国际上3G的运营商可以说都是亏损的。前一个月李嘉诚说意大利3G要上市，结果也失败了，投资者根本不买帐，因为它看不到业务前景，没有这个需求。前一个星期也是李嘉诚在香港开一个数码通，宣布今年要加速3G的推广，紧跟着亚太地区最大的证券马上调低数码通的股票，就是建议股票的持有者立刻抛售。因为送手机免话费会把以前的亏损进一步加大。所以全世界所有的实践都证明，3G需求根本是严重的不足。而且都是严重亏损的。那么要请问王旭东部长您所说的，我国发放3G牌照的条件已经成熟，根据何在？我们信息产业部是不是做过认真负责的可行性研究，是不是做过认真负责的经济性分析？因为几千亿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他们测算的，普遍估计至少一个网络需要上千亿，全国至少是三个网络，那就是几千亿。我觉得我们全国的人民都应该对这个数字给予关注。 比如三峡大坝工程可以解决重大的电力问题，长江流域本身的抗洪防涝问题，协调解决南水北调的问题，这可以解决我们国家这么重大的问题，整个投资在一千多亿。3G相当于三个三峡大坝的工程，每一个网就相当于一个三峡大坝。但是对于我们国家这么大的投入，这都是老百姓的钱，那投资要不要负责任？这个问题要说清楚。 另外比如“十五”期间，五年之内咱们国家在农村教育整个普及教育的投入中总共也就76.3亿，和这几千亿是一个数量级的差别。五年之内我们国家对社会贫困人口的低保资金，救助社会弱势群体贫困人口总共投入了645亿，和这几千亿也是一个数量级的差别。所以我们必须考虑这几千亿对我们国家到底意味着什么？对全国的老百姓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于还处于贫困状态的几千万人口意味着什么？如果这几千亿不花，可以设想我们国家对贫困人口的救助可以增加多少？对于我们国家推广农村的普及教育能增加几倍、几十倍，甚至将近上百倍的投入，这对我们国家的科教兴国意味着什么？所以我说上不上3G是一个政治问题，是要不要为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负责任的问题。我请问王旭东部长你对这个问题是如何考虑的？ 阚凯力： 技术问题得从两方面说。首先一个，项目应该不应该上？取决的不是技术，而是它的经济效益。比如可能很多网友，尤其是在电子或者通信业这方面的网友都很熟悉的，90年代末期铱星技术是高度成功，可以集成20世纪末期人类的电子、电信、计算机、航天技术之大成，最后也是破产了，为什么？就是因为没有需求。所以我觉得上不上3G主要是考虑有没有需求，会不会给我们国家带来好处。说到技术本身，所谓3G一般讲的就是三种技术标准，WCDMA、CDMA2000和我们国家的TD－SCDMA，具体的技术方面虽然有所区别，但是我觉得大同小异。这些都是被实践中所证明没有需求的。所以不管上什么，哪个技术标准，同样没有需求就是没有需求。就和我们国家现在的联通CDMA 1X没有需求完全一样。如果说三个标准有些区别的话，无非就是在TD－SCDMA里面我们国家有一部分知识产权。但是我说也远远称不上是我们国家占有。从哪个角度来说恐怕都没有人会说这个里面大部分的知识产权或者全部知识产权是我们国家的，我们国家只占很小的一部分。数量上来说就是百分之几。但是恐怕都是建立在美国高通的CDMA技术基础之上的。所以我觉得这三种技术标准之间没有本质的区别。现在有些人说这里有少量的我们国家自己的知识产权，就把TD－SCDMA贴上标签叫做自主创新。我说从我们拥有这一部分来讲当然应该予以肯定，但是并不是说整个TD－SCDMA就全是中国的。尤其是我记得2000年年底，当时我们国家刚刚在国际电联申请下来TD－SCDMA作为3G的三个标准之一。当时信产部部长讲的很明确，虽然我们国家申请了这是作为一个国际的技术标准，并不意味着我们国家如果将来搞3G就会以这个为技术基础，因为还要考虑其他种种因素。我记得当时吴部长讲这番话的时候举了很重要的例子。比如我们国家的第一代移动通讯，就是大哥大的那种，很多都是摩托罗拉的，都是模拟的。当时是80年代后期，我们国家那时候也想自主创新一把，结果用的是美国的频率，欧洲的制式嫁接起来，搞出了自己既非美国、又非欧盟的标准，这算是创新了。带来的结果是手机缺乏规模性，规模上不去价格就下不来。第二条我们国家的模拟手机到全世界不能漫游，极大的限制了使用。当时问题很多了，甚至到香港都有问题，所以第一代手机这个东西在我们国家推广受到了很大的障碍。 第二代我们有教训了，就是基于消费者和以后的经济效应出发，坚决使用国际上最普遍的GSM。结果对我们国家第二代移动通讯的发展起到了非常大的推进作用。所以我觉得这个教训本身也值得信息产业部和有关部门去认真汲取。甚至于和原来的信产部吴部长再好好的磋商一下。 主持人： 阚凯力： 从几方面看问题。首先，3G业务的市场需求很少，严重不足不光是中国，这是世界范围的问题。比如欧洲这些3G运营商包括李嘉诚也跑到欧洲去推，推了半天血本无归。3G的主要应用还是话音，所以在咱们国家同样存在这个情况，这个就由我们的人或者人类社会基本的通信方式所决定。因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可以说上帝造人的时候就决定了，主要还是通过话音，书面表达就是文字。所以话音和文字就是人类互相交流的主要方式。至于视频的图像，尤其是动态视频，实际上做好了顶多是锦上添花，做不好就是画蛇添足。 [NextPage] 我记得20世纪60年代的时候，美国贝尔实验室当时对可视电话进行了大量的研究，尤其是社会需求方面，当时主要还是有线的，但是研究结果发现人在打电话的时候往往希望不要视频。为什么？很简单，因为很多人的意思都通过语言充分表达了。但是一加上视频倒增加了很多不方便，比如衣冠不整，甚至有时候很多情况下不方便，比如洗澡、上厕所等等，这时候实际上变成了视频电话是画蛇添足的了。所以我觉第一个对3G视频业务严重需求不足，首先不仅仅是中国，全球社会人类基本通信联络就是语音和文字，所以这一点我觉得中国没有特殊情况，当然中国也有一定的特殊情况，就是中国确实普遍收入和消费水平比西方发达国家要低。这样的话就使得中国3G业务问题更突出。为什么呢？因为它牵扯到消费者的消费能力、支付能力的问题。 有一些网站或者有些机构，据说前一段也做了一些个别的调查，据说三分之二的手机用户都愿意手机上有视频。我觉得这种调查缺乏最起码的经济学的常识甚至根本毫无意义。我们讲所谓的需求必须与它的付出挂钩。比如说我在学校里讲经济学，课堂里面200多学生，我问所有的学生汽车奔驰600大家觉得好不好？大家想要不想要，想要请举手，结果所有的学生都举手。奔驰600当然好了，肯定比奥拓强多了。我说120万要不要，马上没人举手了。所以我们研究需求的时候不与价格挂钩这种需求是毫无意义的。现在我们看3G本身就面临着自己内在的矛盾，我记得前几个月有一个关于上海联通的报道，说上海联通CDMA 1X是75％的带宽，收到了7％的收入。也就是绝大部分的带宽不是浪费了，不是空在那里，而是人家用来上网等占用了很大，但是收不到钱。为什么？因为比如上网都是用笔记本上网。很多技术都是锦上添花的应用，它对于消费者对价格的敏感性非常高，或者是及其富有弹性，价格高一点人就不用了，价格低才用。而话音甚至包括文字比如短信息之类的，这个占用的带宽比视频或者宽带上网要窄得多，但是它是人类交往的基本需求，所以需求就比较有刚性，或者说价格稍微贵一点我们消费者也会继续使用。至少它的敏感程度不像宽带那样。 那么75％的带宽实际上就代表着75％的网络容量，就代表着75％的投资。所以75％的投资只能带来7％的收入，所以更说明了即使在上海这样中国经济最高度发达的地区，对3G的需求也是严重的不足的。尤其是和价格挂钩的话，比如75％的带宽，也要求能拿到75％的收入，那么宽带业务包括视频或者宽带上网的业务，这个价格必须大幅度上涨。大幅度上涨的结果是因为消费者对这些锦上添花的需求的价格非常敏感，那马上就没有人用了。所以3G本身就面临着矛盾，就是说进退两难。提供宽带服务应用，钱收不回来，价格必须非常低。价格一高根本就没有人用，所以3G这种系统是命里注定严重亏损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欧洲、西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3G主要投入太高。 网友： 阚凯力： 全世界目前为止的实践都充分证明人类互相交往主要形式是靠语言和文字，不是靠图像。所以这不仅仅中国的问题，而是全世界的普遍问题。 主持人： [NextPage] 阚凯力： 我对这些问题从来不发表意见，因为我只是一个学者、教授。至于有些网友对这个问题很关心，我倒建议他们直接去问那些提出来说发放3G牌照时机已经成熟的那些企业的领导和政府官员。你们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要问我，3G目前在中国的情况下，中国谈不到发放牌照的问题，因为条件根本不成熟。 主持人： 阚凯力： 有一些问题我非常不愿意回答也是不愿意研究的，就是如果老虎不吃肉，是吃萝卜还是白菜？这种问题没有办法回答。如果上3G杀手级应用是什么？我说目前的情况3G上了根本不可能成功。现在它如果成功可能杀手级应用，我只能说现在全世界还没有找到。 主持人： 阚凯力： 3G牌照的发放我觉得要本着对几千亿国有资产负责、对人民的资产负责的态度，我们国家目前市场条件下根本不应该发放。所以谈不到它与电信重组的关系问题。如果谈到电信重组我首先要问一个问题，我们所说的电信重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设备制造商多赚点钱？那很好办，我们几千亿省下来，给他们一点扶贫基金就完了。如果运营商的出路问题，那么我们要首先考虑如何解放电信技术在最近几十年所积累的生产力，如何解放生产力的问题？我在前一、两个月提出一个建议，我们不应该发放3G的牌照但是为了满足无线宽带业务的需求和应用，而且向未来全IP网、分组网过渡。在我们国家比如说首先以北京为试点来建设WIFI和WIMAX这样的网络，这个网络它的性能是远远超出3G的。它的带宽都是几十兆，比3G的几百K至少高出两个数量级。它的价格也至少比3G要便宜几个数量级。我看到比如说WIMAX的设备，一个基站的设备才几万块钱。WIFI几百块钱一个。这个比3G的价格低几个数量级，这个在北京，比如我们用这个东西覆盖，马上就可以提供几十兆带宽的广泛的应用。但是WIFI和WIMAX网络的覆盖，可能是设备制造商不积极。为什么呢？因为卖不出来钱。 主持人： 阚凯力： 这个而且完全可以满足我们现在甚至在近期相当长时间之内几年、甚至十几年对宽带需求的要求。而且现在要说整个电信业最主要的需求集中在什么地方？还是集中在话音上，尤其是廉价话音。我们用WIFI、WIMAX覆盖我们国家的主要城市，甚至于WIMAX覆盖很多农村地区，这样在上面跑网络电话。比如Skpey那个完全是免费的，这个就极大的解放了电信技术所蕴藏的生产力，极大的发挥了电信国民经济基础设施的作用。 [NextPage]
主持人： 阚凯力： 但是另一方面可以说运营商也非常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说现在所有的电信运营商都极力的回避WIFI、WIMAX这种技术，因为他们知道这种技术一推广他们没有地方可以赚钱了。或者准确的讲这些电信运营商在阻挠先进电信技术的应用，使得他们可以激发盘活消费。所以说电信运营商这种组织形式实际上是一百多年以前老的美国的ATMT在当时的生产力条件下所创造的电信运营商，甚至说全程全网的电信运营商这样的一种企业架构，这样一种产业组织形式。但是随着新的生产力，新的技术出现，尤其是以IP这个技术为基础的生产力的出现，以前的电信运营商遵循ATMT的运作模式，包括中国电信、中国移动、联通、网通这些实际上在面对着今天的IP技术包括像网络电话，面对这些技术的情况下他们已经成为生产力发展的绊脚石。所以我们提倡三个代表，要代表先进生产力，要代表广大人民的长远根本利益，我们国家就要想一种办法能够尽快的推广刚才所说的WIFI、WIMAX的普及推广应用，尽快的把这些电信运营商送进历史的“坟墓”这样才能够做到充分的解放生产力，为广大人民群众的长远根本利益服务。而且我们国家现在正面临空前的历史机遇，西方国家投入几千亿、上万亿的投入搞3G，搞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我们国家面临着一个历史机遇我们国家跨越3G，直接进入IP技术为基础的网络覆盖，这将使我们国家在跨入信息社会的过程中大大的超前于西方国家，这才叫做真正的创新。 所以我倒建议信息产业部的王旭东部长以及国家的有关部门，包括发改委，包括国资委、包括国务院领导认真的研究这个问题，就是如何使我们国家直接跨越3G时代，进入世界领先的位置。 主持人： 阚凯力： 应该区别不同的情况。首先对原有的大型的设备制造商因为他们目标群体就是这些运营商。而WIFI、WIMAX恰恰是运营商最不愿意要的，所以大型的电信设备制造商普遍反应对这个又很关注、但是又不积极的推动。一方面怕得罪电信运营商就是他们现在主要的大客户。另一方面WIFI、WIMAX设备价格之低廉，所以他们也不愿意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所以这些大的设备制造商还是主要推动3G。当然对中小型设备制造商倒是一个很大的商机。我已经看到过WIFI的手机或者双模手机，上面直接就跑网络电话，这个真的是物美价廉，而且插在笔记本上可以直接上网，真的非常好。这给中小型设备制造商创造了商机。大型设备制造商一方面积极关注，另一方面相对比较被动，这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利益驱动可以理解。 主持人： 阚凯力： 我觉得这个对中国政府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刚才我已经说了，这些电信运营商、这种电信运营体制和企业架构也就成为解放现代电信技术、现代电信生产力的一个巨大的绊脚石。从解放生产力的角度出发，从广大人民群众的长远根本利益出发，从我们国家超过西方率先进入世界通信先进行业这个角度出发，我们国家政府应该研究怎么尽快的把这些电信运营商们都送进历史的“坟墓”。但是这里又遇到我们国家一个特殊的国情，就是我们电信运营商都是国有企业，至少都是国有控股，所以我们国家政府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就是说，我们到底是从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出发，还是从代表着相当大量国有资产的这些国有企业电信运营商的利益出发？尤其严峻的是国资委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NextPage]
国资委目前为止在电信业的介入相当不好。它拼命的反对价格战，说这是国有资产流失。咱们国家打破垄断，鼓励竞争就是为了人民群众的利益，但是国资委反对价格战的立场，完全站在里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对立面，完全站到了我们国家打破垄断鼓励竞争这个基本国策或者叫做市场经济基本原则的对立面。我就请问国资委领导，你们的屁股座到哪里去了？同时一年多以来为了所谓的国有资产保值增值，为了反对电信价格战，搞电信企业的高管轮调，这个在市场经济尤其是市场竞争中简直是闻所未闻。违反最起码的市场经济的原则。我请问国资委的领导你们的眼中还有没有市场经济这个概念？所以面临着为了解放生产力，为了我们国家和人民的长远根本利益，把电信运营商送进“历史坟墓”这个问题国资委你们处于什么态度？处于什么立场？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你们还是为了国有运营商国有企业的保值增值就牺牲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呢？牺牲国家的根本利益呢？你们是保值增值还是保的你们头上的乌纱帽？ 主持人： 阚凯力： 首先最近两年来国产手机在国内市场的份额迅速下滑是有其根本原因的。最根本的就是不是踏踏实实的，不是求真务实的真正提高质量掌握核心技术，为广大的用户提供最价廉物美的优质的产品。而是往往走一些捷径，最后必然在国外品牌反击的时候就丧失市场份额。所以从04、05年以来国有品牌市场份额下滑是必然的。以前主要靠渠道、外观等等，但是核心的质量很多方面比不上外国手机，所以使份额下滑了。就是说无论做什么样的手机，做2G的也好，做3G的也好，或者做WIFI、WIMAX这些手机也好，都必须能够真正做到质量要好，服务要好，价格要低，这样自然而然市场份额就上来了。现在有一些手机厂商有一些投机的心理，觉得2G已经没做好，那么就去做3G或者WIFI好了，如果质量不做好，价格不是真正的低廉，做什么样的手机都是做不好，都不可能在市场真正站住脚。所以我劝咱们的手机厂商也不要去想投机取巧，还是把现在我们所做的产业扎扎实实、踏踏实实把质量做上去，把价格做下来。 主持人： 阚凯力： 这个我觉得完全正常。我们国家手机虽然现在在国内市场份额下滑，但是我们国产手机从国际市场上比较并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的。应该说我们国家国产手机价格确实比较低廉，所以在国际上不是说一点竞争力没有。对国际上的一些市场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我觉得咱们国家这些手机厂商大踏步的迈向国际市场也是一个必然的现象。就像我们国家电信设备制造厂商，华为、中兴现在华为海外销售已经过半了。这正是一个企业走出国门做大、做强，真正到国际市场上去和洋品牌拼搏。比如大家熟悉的诺基亚它的手机有多少是卖在芬兰的？可能是微乎其微，芬兰也就1000万人口。 [NextPage]
主持人： 阚凯力： 所以我们国家手机制造商走向国际市场也是历史之必然。我们国家这些手机厂商真正把质量搞上去，把服务搞上去，把价格能够控制住，我相信我们国家将来出现一个、两个甚至几个诺基亚、摩托罗拉这样级别的手机制造厂商完全是可能的，甚至可以说完全是应该的。 主持人： 阚凯力： 有好处。首先3G对中国来讲并不适用，因为首先一个前提条件中国已经拥有了世界上规模最大、而且性能最好的2G的网络。所以使得3G在中国，包括在话音方面都非常缺乏市场。在一些国家比如东欧、前苏联，包括非洲或者第三世界，电信行业，尤其是通信本身非常不发达。他们没有2G的网络，这时候他们一开始建就建3G的网络这完全是正常的。所以这种情况下我们国家华为、中兴这些厂商大踏步的走向世界，向这些市场去供货，而且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觉得是一件大好事。一方面表明我们国家的电信设备制造业在世界市场上拼搏的实力，同时也是促进我们国家的经济发展。现在我们国家2G这么发达，上3G纯属浪费。 主持人： 阚凯力： 我在差不多两个月前提出来我们国家在今年如果急急忙忙发放3G牌照，大规模上马3G必然引起严重的亏损，直到今天没有看到任何人对这一点提出反驳，包括电信运营商在内。实际上电信运营商我和他们很多人进行交流，可以说3G必亏这个实际上在几年前早就是业内共识。那么这些电信运营商为什么要急着上3G？我觉得恐怕还有很多原因吧。具体的像固网运营商，中国电信、中国网通，应该说1999年把中国移动拆分出去之后就丧失了最主要的业务增长点。所以在国资委严厉的考核之下，他们又没有增长点，就只得另辟捷径，去找移动业务去。记得一年多以前王小舒刚刚调到中国电信，说中国电信搞小灵通使不得已而为之，因为电信业内对小灵通不看好，认为没有发展前途。 主持人： 阚凯力： 现在小灵通明显走下坡路，我想就验证了这个问题。所以中国电信它自己也认为搞小灵通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他还是想积极的要移动牌照重新找回业务的增长点，应付业务的考核。所以它要3G并不是真正的要3G，是要的业务增长点，或者是移动牌照，盈利不盈利无所谓。因为国资委考核，首先考核的是增长点。中国移动和联通是有区别的，反正已经有了移动牌照。但是如果将来中国电信有了3G可以大势的宣传，所以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当然也不敢落后了。所以这些电信运营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反正是国有资产，我也不用负责。比如移动的王建宙把联通搞的一塌糊涂，赔钱赔得不得了，照样调到移动去做一把手。所以这些企业领导人他们可以不必为国有资产的损失去负责，也就是说不玩儿白不玩儿。这就是我们国家国有企业缺乏投资的资本约束力，是这样一种现象的反应。 [NextPage]
主持人： 阚凯力： 但是WIFI、WIMAX推起来，他们要慎重考虑，一方面他们确实可以完成转型，从电信服务提供商变成各种各样的服务商，将来WIFI、WIMAX推出去的话，人们都用这样的手机，这样网络电话是免费的，这时利和弊如何的权衡。但是固网运营商我是支持他们搞WIFI、WIMAX，因为他们有先天的有利条件。但是另一方面因为英特网上的任何业务都是分开的，比如门户网站、游戏网站，用户只要交一个包月费这些就把电信运营商变成了广告，所以就把电信运商由现在的服务提供商变成了容量提供商或者叫做接入提供商。这样的话我觉得向这个方向完成转型实际上是电信运营商最好的出路。前一段中国电信的王小舒提出来中国电信要做转型，要变为现代综合信息服务提供商，我对这点提出很大的怀疑。他无非就是要把电信网络上所有的信息服务都通吃，达到全面的垄断。在今天这个社会条件下，发展的方向是打破垄断、引入竞争，他竟然提出全面垄断的转型目标。我说是典型的逆历史潮流而动，而完全在今天社会条件下不可能实现。而且，现在电信服务主要还都是靠IP为基础，而这个IP为基础的这些服务最根本的特征就是与物理网是分离的。所以王小舒同志您所提出来的全现代综合信息服务提供商的目标不再是现实的而且是逆历史潮流而动不可能实现的。这种与历史的发展方向是对立的。 主持人： 阚凯力： 我觉得就是现在，就不要再去想3G了，3G必然巨亏，中国电信上了3G之后可能寿终正寝都做不到，到时候非常狼狈的退出历史舞台。在3G成本巨大的压力之下，我想中国电信的日子恐怕还不如现在好过。面临转型的问题，我建议中国网通包括中国电信都向中国电信接入提供商、容量提供商的方向转型。因为这本来是你们的长项，你们在地下有众多的光缆，你们对这些服务，比如说门户网站，中国电信做得过新浪、搜狐吗？像即时通信中国电信能做得过腾讯吗？这些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些根本不是你的实力所在。所以你最好的转型方向就是扬长避短，发挥你地下光缆的优势，就是向这些服务提供商去提供容量，为我们用户提供接入，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也就是你最后的归宿。 主持人： [NextPage] 阚凯力： 这是必然的。因为这是由生产力的发展、电信技术的发展，尤其是IP技术发展本身所决定的。100多年以前贝尔发明电话机的时候，那时候的电信网就是通电话。当时的历史条件下电信运营商ATMT，因为网络提供服务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随着技术的发展，尤其是IP技术的发展和普及就使得电信网络上面的服务是千变万化。一个电信运营商基础网络能够提供这么多电信服务吗？而且很多服务和自己的利益都是根本相矛盾的。所以这就使得电信运营商必然的向容量提供商和接入提供商的方向转化而把业务层面放开。当然这个过程中电信运营商面临着迅速的缩小，它的业务范围要迅速的缩小变成一个管道。或者是像“高速公路似的，路是电信的，跑的车是运营商，逐步转化为高速公路是电信运营商的路，你负责修路、负责维护路面，同时收一个高速过路费，上面跑什么车、拉什么货没有你的事情了”。这实际上是一个发展的方向。我们现在都看到光缆大量的甚至绝大多数容量都黑在地下，这实际上就体现了原有的电信运营商，路、车、货一体体制的阻碍，生产力发展很明显的一个现象。容量需要不需要？实际上有需要，因为和运营商自己的高速公路控制很多条车道但是和车、和货的利益发生矛盾了，所以造成了现在信息高速公路上车道是不够的。所以要解放生产力必须打破路、车、货一体的体制，也就是说打破现在的电信网络和业务捆绑的这种电信运营商的经营体制，或者叫打破从物理网一直到应用层的纵向整合。 主持人： 阚凯力： 作为企业来讲，本性是为了最终企业自己的生存，做大做强。但是对于国家、对于政府来讲它要从国家和人民群众，和消费者的层面出发。这个必须要有不同的考虑，够不能从企业的生存考虑。比如我们国家改革开放初期很多纺织业、重型重工业企业都纷纷破产，甚至倒闭。这实际上应该说是为了我们国家的改革开放让路，所以应该是完全必要的。所以国家采取了果断措施，该关的关，该停的停。电信运营商这个企业现在也面临着这种关、停、并、转的必然趋势。因为我们国家是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过程中，所以我们国家才有企业考虑职工利益的说法。职工利益按道理说应该是由而社会、由政府比如咱们国家的民政部门考虑，比如下岗职工的救济问题和再就业问题应该由民政部门考虑。但是我们国家特殊的体制长期以来形成了职工利益优先，每一个企业的领导人每天早晨一睁眼就面临国家利益、行业利益、企业利益、职工利益、个人利益。我想每一个企业的领导人都面临着这五个利益。比如说这个企业的领导人是清官，确确实实是抛弃个人利益一心为公那么剩下四个利益中毫无疑问首先考虑的是企业职工的利益，否则这个企业领导当不下去。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实际上一个拥有几亿甚至像电信企业都是几百、几千亿国有资产的这些企业领导一旦首先考虑的是职工利益，那么我们要问这几千亿国有资产究竟是属于全国老百姓，是为全国13亿人口利益服务的？还是为你这个企业的几万或者几十万职工的利益服务的？按照刚才的分析企业领导为职工利益考虑，那么非常准确的描述这就叫做国有资产的合法集体私有化。就把咱们十几亿全国人民的国有资产变成了这几十万人的利益工具了这就是私有化了，就是国有资产流失了。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有一个假设前提，这个企业领导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这算好干部。 [NextPage]
主持人： 阚凯力： 3G首先是违背国家利益的。因为它必然造成我们国家投入的巨额亏损。应该说从目前国际、国内实践经验来看这是必然的。而且至今没有任何一个业内人士提出反驳，没有任何一个部门拿出可行性研究和报告出来说怎么可以盈利。所以完全是违背国家利益的。也就是说违背了我们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这几千亿投资去办农村教育，哪怕救助我们国家的弱势群体、下岗职工和农村贫困的农民都比这个要强得多。行业里应该说如果单纯从这些运营商们的收入来讲，3G也是违背行业利益的，因为3G必然巨额亏损，现在电信业是咱们国家盈利最好的行业之一，一下变成巨额亏损了，你说行业利益何在？当然从另外一个角度如果我们国家为了出于国家利益、出于广大人民群众的长远根本利益迅速推动WIFI、WIMAX这对行业利益也是巨大的威胁。但是另一方面对整个国民经济的推动作用会有多大？会解放多少现代技术的生产力？这个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所以如果上3G违背国家利益，也违背行业利益，如果去推广WIFI、WIMAX那么就是为了国家利益而牺牲行业利益，我觉得那是完全应该的。因为一个行业要为整个国民经济服务何况电信行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设施。所以就相当于改革初期咱们国家纺织业大幅度改革，那个行业受到了巨大冲击。 第三个企业利益，我觉得也违背企业利益。为什么？哪个企业上3G哪个企业亏损，中国移动也好，或者网通、联通搞3G肯定比李嘉诚搞的好？李嘉诚一年亏一个亿，你们准备一天亏多少？所以企业亏损可能不能说是对企业有好处吧？所以我说也是违背企业的利益。当然这个企业利益是拿得到桌面上的企业利益，当然企业如果找点儿增长点，这不是企业利益，这是最后一个领导的个人利益。怎么应付国资委考核的问题，国资委搞这种考核本身就是计划经济的产物。所以我说搞3G违背企业利益，企业亏损必然也影响职工利益。现在联通CDMA 1X号放不出去，送手机、免话费，企业亏损，职工不好过。现在多企业一到年底就把手机作为奖金发给职工，你能把手机号放出去，钱就算是今年的奖金，没有自己消化。去年有职工给我写信说我们家手机有八个了，现在还往这派，你说职工苦不苦？将来上了3G原来手机还没放出去呢，现在让你放这个？日子能好过得了？我觉得上3G也违背职工利益。 至于个人利益，我看唯一就是符合企业领导的个人利益。因为可以应付国资委的考核，可以升官了，所以我觉得电信企业急着要上3G，有关的领导好好扪心自问，你们到底是为谁的利益？当然了同样一个相关的问题，国资委采用这种方式考核电信企业，明明固网，尤其是市话早在十年前、90年代初当时的邮电部我们在邮电研究院就已经形成一致的共识，说固话网是电信业内的夕阳产业。国资委赶着鸭子上架，搞这种硬性的，是不是也是为了国资委领导的个人利益？国资委的领导可以报功，然后说国有企业在我的领导考核监督之下今年的收入或者什么增长了多少多少。这种即不懂电信业又去瞎指挥，出于这种数字业绩，搞这种业绩工程，到底是符合谁的利益？我也请问相关的国资委领导，你们到底是为了谁的利益？ [NextPage] 主持人： 阚凯力： 这毫无疑问，尤其包括诺基亚、爱立信等等。但是我们在考虑问题的时候应该考虑国外这些企业在中国的利益吗？ 主持人： 阚凯力： 华为、中兴是民营企业，不是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的领导每天早晨必须考虑一个问题就行了，甚至很多利益都是一致的。但是我们作为国家的政策来讲首先要考虑全局。对中兴、华为、这样的企业民营的也好，国营的也好，确实在近年来取得了巨大的发展，巨大了巨大的业绩，政府当然义不容辞的予以扶持。但是用什么代价扶持？用牺牲我们国家的利益扶持这些企业？这恐怕绝对是过分的。而且这些企业现在发展状况是非常好的，无论是营业额还是利用都是迅速上升，而且迅速的进入国际市场，在国际市场上应该予以扶持这是必然的。 主持人： 阚凯力： 南电信、北网通做网络电话的试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于我和信产部一些相关的领导长达两个月去约见他们请教为什么这么做？没有约上。所以我只能说自己的观点，自己的分析。后来据了解南电信、北网通的格局实际上是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自己提出来的。原来要做网络电话的试点，因为网络电话必然会给运营商带来巨大的商机，而是竞争电信运营商很好的切入点。所以原来顺理成章的应该是南电信、北网通，而且理所当然的应该包括铁通。这是作为最起码的，因为这三个都是拥有固网的全国运营牌照的。结果电信和网通互相“串谋”为了防止网络电话对他们业务的冲击，所以他们自己挑选了电信是在深圳和海南，网通是在长春。这种试点的地点明显的不是真正想去推广，而是想去研究如何的“封杀”。所以现在据报道四个试点城市到现在半年了，有什么进展？没有看到任何进展。所以我就问这种布局到底是推广试点？还是封杀试点？信息产业部也接受这种试点的模式，只能说信息产业部他也不是从解放生产力出发，不是从全国人民群众的长远根本利益出发。而是屈从于电信运营商的利益而为他们的利益服务。我倒要在这儿问一下信息产业部，网络电话的试点到今天已经半年了，试点进展如何？信产部是否可以予以披露呢？请信产部有关领导予以介绍。我在这里谢谢信息产业部了。 主持人： 阚凯力： 消费者有一个需要理解的过程，我们讲科学发展观。就如同起来有人提出来要取消市话月租费一样。我们还要遵循经济尤其是电信行业的经济学客观规律来看问题。今天具体时间有限，不再具体解释了，有的网友对也个问题比较关心的话可以参照03年发表过的一篇文章，在新浪网上也有发表。第一篇标题叫做“支持移动降价，反对单向收费”。第二篇标题是“我为什么反对单向收费”那里有详细介绍。概括来说单向收费，消费者用户其实质还是要降低话费，所以我们在双向收费的条件下完全可以做到降低话费。尤其现在很多套餐，消费者的话费资费已经降低了很多了。实际上也还是继续双向收费，所以我觉得双向收费还是单向收费这不是消费者的根本利益。降低话费才是最根本的，而单向收费对降低话费水平本身是非常不利的，而且会形成很多的障碍，所以正是出于这点我才为了更好的降低话费水平，所以我才认为应该维持双向收费的收费方式。 主持人： 非常感谢阚凯力教授的到来，也非常感谢关注赛迪网的网友们的参与，随后请关注中国通信产业高端论坛的大型专题，谢谢大家！ 阚凯力： 也谢谢各位网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