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中国的发展,要提到哲学跟美学的角度。过去我们都是沿着欧美的方式走,在追赶。当今这个世界,我们必须找到另一个系统,从这个系统里面找到我们的思路,这就是中国的方案。按照现在欧美的经济方式,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而我们不是跟他分蛋糕,所以他也不必把我们当假想敌,那么我们就必须更换思路。
1981年我去德国访问,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从小做起,到那儿我跟着学生一起做题目、画方案,我的教授说:从今天开始你不需要画,你要做出来,你画出来的只是设计、风格,你必须做,必须结合具体的材料、具体的结构、具体的环境,你才能真正的创新。这些思路都需要我们重新去认识我们的世界。
1984年我回来的时候,德国教授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非常大的足球场,在里面扔一个针,让人去找,旁边放着可口的食物和饮料。
第一个进去找针的,非常认真敬业地在找,他没有吃喝,最后认输了。这是我们经常看到的人。
第二个进来找针,很潇洒,转一圈,吃了喝了,抹嘴出来,说没找到。这个社会当中,也有这样的人。
第三个人进来找针,他没有马上找,而是跟游戏组织者要了一个棍子,他在足球场上划格子,按格子去找,找累了就吃点喝点,这样的方法,他肯定能找到。
原来还有这样一种思维方式。无界的世界也是有逻辑的,不是天马行空和胡闹,我们的“中国梦”也不是胡思乱想,是要有依据,有发展的。通向目标的路上,不要被工具和技术绊住脚。
人类必须要持续生存下去,马克思提出《资本论》讲的是剩余价值,而我们现在是剥削子孙后代的剩余价值,是生存价值。1985年,我就提出了“共生美学”,制造不是目的,必须要商业,商业也不是目的,要变成用品,用品最后还要回收再利用。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打开思路,不是什么金字塔结构,也不是什么欧洲提出的对角型结构,我们应该提出我们的东方智慧。我们眼见为实,背后的系统我们看不见,我们重经营,我们忽略体系,忽略系统,这是我们最大的障碍。
我们中国的设计路程,在蹒跚地走,开始都是以造型为主,都是酷、炫。之后整个世界都变了,我们都要买车,要生产车,要做造型,做风格,做SUV,做电视广告,那么炫,那么酷,有必要吗?这条路对吗?西方走的是这条路,我们完全可以换道超越,我们可以节约多少资源,充分利用它的剩余价值。所以未来的工业设计,是创新的模式,不是我们看到的要出新产品。
刚才有几个人谈到了,未来的服装企业就是服装吗?新产业的诞生,这个边界可以跨越,而我们经常会说,左右脑思维,这又是一个科学骗局,左脑逻辑思维,右脑抽象思维,中间有钢板吗?没有,我们可以左右脑结合。
九十年代刚刚参加汽车设计大赛,我们国家很弱,但我们的题目不是汽车,我们抓住了核心,是要解决交通问题,而不是汽车。那时候中国的交通问题跟西方不一样,我们得走出自己的路来。真正的资源是在哪儿?现在企业都是以技术引领,以商业引领,我们要研究“适应性”的问题。这不是没有轨迹,就要研究生活,研究我们真正的需求。日本的企业500年以上的有80多家,据之前的统计,中国的企业平均寿命是3年,别人的经验你千万不能学,因为你的情况跟他完全不一样。
什么叫“品”?“品”和“名”不一样。“品”,三口为品,品质、品德、品位。每个企业都在做品牌,适可而止,过犹不及。我们现在做的无“品”之牌,在做广告,做宣传,做发布会,就是谎话一千遍就成真理。
什么叫智慧?“智”和“慧”是两码事,是对立的,“智”是急中生智、钻空子、擦边球、假冒伪劣,我们缺的是“慧”,就类似慈悲,“慈”和“悲”是两个概念。
对于时尚,要重新解释,老百姓到底要的是什么?“需求”不是want,而是need,want是鼓励消费,严重浪费资源。我们要的是need,设计师必须跟企业去洞察,洞察我们的商界,我们的企业界,不要把手段当成目的,我们真正的目标是什么?理科解释真理、发现真理,工科是解构技术,文科是非道德的判断,我们有中国的传统文化精神,这是我们的文化体系,设计今后要跟商业、科技博弈,四条腿支撑的桌面做的是更合理、更健康、更健康的生活方式,而不是两极分化。
中国的方案是什么?我们必须清醒,“美”是什么?中国人讲真善美。
“真”,是追求真理,实事求是,“善”,是向善发展,不是为发财,不是为了享受,是为了大家,为了整体社会的进步,这样才能叫“美”,而这种美是传统中国的美。设计是关注海平面的提升,是协助人类理想与现实的。
衣食住行用交流,也是我们生存的目的,是人类永恒的需求,但其方式却是不断变化和发展的,传统是创造出来的,将来才有意义,才有价值。所以必须把设计看作是人类未来存在一个非常重要的智慧,它必须要跟商业平起平坐,要对话。“超以象外,得其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