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水扁家族深陷“洗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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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涉及公务机要费、龙潭购地等案,陈水扁、吴淑珍夫妇被台北地方法院判处无期徒刑,褫夺公权终身。图为台北地院发言人黄俊明在宣判后向媒体介绍有关情况。 中新社发 黄少华 摄
中新网9月12日电 (魏恒 吉翔)备受各界关注的陈水扁家族世纪大案,昨天下午终于在台北地方法院作出一审宣判,陈水扁、吴淑珍夫妇均被判处无期徒刑,褫夺公权终身。
回顾案情,台湾司法检调部门侦办审理全案,耗费心力相当之多,3年来累计开庭182次,有514个卷宗及47袋的证物。纵观台湾岛内司法史,扁案不但创下卸任领导人首次遭判重罪的纪录,耗费的人力物力也是创纪录。
宣判于9月11日下午4时开始,本案“主角”陈水扁与其他被告都没有到庭聆听判决。据台北地院随后提供的新闻稿披露的判决主文,陈水扁涉及公务机要费机密费挪为私人支出、以不实犒赏清册诈领公务机要费非机密费、以(他人消费之)私人发票诈领非机密费、龙潭购地案、陈敏熏交付贿赂案;陈水扁“应执行无期徒刑,并科罚金新台币2亿元,罚金如易服劳役,以罚金总额与6个月之日数比例折算,褫夺公权终身”。
吴淑珍除涉前述案件,还多一项南港案。吴淑珍“应执行无期徒刑,并科罚金新台币3亿元,罚金如易服劳役,以罚金总额与6个月之日数比例折算,褫夺公权终身”。
另外,涉案的14名被告中,陈水扁亲信马永成、林德训分别被判有期徒刑20年和16年;陈水扁儿子陈致中、媳妇黄睿靓分别遭判刑2年6个月、1年8个月,黄睿靓获缓刑5年。
台湾特侦组于去年12月起诉公务费、龙潭购地、南港展览馆、洗钱四案,共有陈水扁、吴淑珍等14名被告;今年5月再追加起诉陈水扁夫妇向前中信金副董事长辜仲谅索款,以及前台北101大楼董事长陈敏熏行贿扁家图取得大华证券董事长一职。
此前,在衍生出来的伪证案中,法院今年9月1日已首先作出一审宣判:依伪证罪判刑陈幸妤、赵建铭、陈致中1年,依教唆伪证罪判吴淑珍2年,4人因符合减刑条例,且在判决前自白,坦承犯罪,刑期各减半为6个月和1年。至此,扁家人全部以不同程度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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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方反应
多数民众不认为判刑过重
陈水扁——台北看守所副所长杞炎烈表示,当天一早仍有长期为扁理发的友人前往探视,陈水扁作息正常,照例放风做运动,下午就一直在房舍内看电视,关心自己的判决情形。得知判决后,陈水扁心情平稳,并没有异状。为防止意外发生,所方已加派人力巡视,目前陈水扁身体状况正常,都有按时量测体温。至于是否需要心理辅导,将尊重个人意愿。
扁家人——吴淑珍的律师林志忠说,在宣判后并未连络上吴淑珍,但已与陈致中通过电话。他转述陈致中的说法认为,判得很重,虽然黄睿靓获缓刑,但附2亿元的公益捐,他们缴不起,因此对判决的结果非常失望。陈致中夫妇的委任律师叶大慧表示,接到判决后再与当事人讨论是否上诉,若上诉也不会改变认罪态度。
其他被告——扁家“大账房”陈镇慧转做污点证人,获判免刑。律师转述她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情绪非常激动,也很感动,感谢法官给她这个机会。吴淑珍胞兄吴景茂、陈俊英夫妇判刑2年,得缓刑5年,各罚新台币300万。对此,陈俊英出面感谢法官给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陈水扁办公室——秘书江志铭指出,遭判重刑是意料中的事,但对这个判决无法接受。他声称,合议庭违反程序及正义,所以并不承认这个判决。律师郑文龙、陈水扁幕僚刘导、江志铭召开记者会发表4点声明,建议以陈水扁名义上诉,力拼二审。凯达格兰基金会执行长王时思称,最快下周一将安排律师与陈水扁会晤,决定上诉与往后的诉讼策略。
检方——当初起诉扁案的台湾“最高检察署”特别侦查组发布新闻稿指出,北院以集中审理方式,积极进行审判程序,并依法判决,对此表示敬意。
新闻稿说,侦办台湾重大贪渎案件,是特别侦查组的法定职掌,且为责无旁贷职责,为整肃官箴、澄清吏治,特侦组侦办陈水扁涉及贪渎等案,向以严守法律正当程序,秉持公正客观立场,行使相关侦查、起诉及公诉等职权,并尊重法制态度,面对法院判决结果。
新闻稿指出,特侦组起诉的主张,大致为法院判决所认同。但判决所认定的相关事实、证据及理由,仍待接获判决书并详细研究后,再审酌是否就被告有利或不利部分,提起上诉。
法官——承审的合议庭三名法官蔡守训、徐千惠、吴定亚终于卸下重担。对于一审程序结束,他们的共同反应是“想早点回家睡觉”。
国民党——国民党文传会副主委陈淑容表示,“尊重司法,不予评论。”对黄睿靓判缓刑,国民党“立委”邱毅很不以为然:“马永成、林德训会服气吗?”洪秀柱也抱不平说,,扁家吃香喝辣,好处全在自己家,部属却很倒霉,要去坐牢。国民党团书记长吕学樟则强调,贪污的主脑明明是陈水扁,阿扁却不断把责任推给太太,使得吴淑珍现在刑期与罚金都比陈水扁更重,阿扁的良心该受谴责。
民进党——党主席蔡英文11日晚间亲自举行记者会,呼吁立刻停止羁押陈水扁,但同时也指出,陈水扁汇款海外的行为,混淆公私分际,违反民进党的廉政条例,对于政治资金的管理,引发政商关系的争议,未能符合社会的期待,疏于家庭成员的约束。民进党认为,这仍然是陈水扁应该负起的政治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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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台当局“总统府”发言人王郁琦表示,“尊重司法,不评论个案。”
民众——宣判前,众多挺扁与反扁的民众就已聚集在台北地方法院周围,两方阵营频爆冲突,三百多名警察绷紧神经维持现场秩序,不过仍有互殴、袭警的现象。听到扁珍被判无期徒刑后,一名情绪激动的妇女不停大喊并挥舞双手见人就打,最后昏倒送医,场面混乱。
不过根据台湾TVBS电视台最新民调显示,50%的受访者认为陈水扁夫妇判刑并未过重,仅29%意见相左;46%的受访者支持继续羁押,34%希望交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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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1日下午,涉及公务机要费、龙潭购地、贪污等案,陈水扁、吴淑珍夫妇被台北地方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褫夺公权终身。许多台湾媒体制作小看板,在台北地院内介绍陈水扁等涉案情况。 中新社发 黄少华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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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判当天,警方动员大批警员戒备,以应对不测。图为法院内平日供办事民众小坐的地方坐满了警察。 中新社发 黄少华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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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五大观察点
尽管陈水扁夫妇如事前外界普遍预料那样一审遭重判,但全案远未结束,还有以下几个观察点:
第一,冀望二审“救亡图存”?
法界资深人士庄秀铭说,依照岛内法律规定,被告被判死刑或无期徒刑,法院要依职权视同上诉,所以从一审宣判结果公布一刹那开始,陈水扁夫妇已处于上诉阶段。全案最快下周移审台湾高等法院,扁家律师团应该就会重回战斗位置。从媒体报道来看,扁方已拟定以一审期间更换法官“程序违宪违法”为由引出判决无效的策略。
对扁而言,二审是官司重要一役,高院若能“逆转”,案件才有希望,否则一路重判,案件上了台湾“最高法院”,即使一再发回更审,最后仍难逃被重判的结果。因此,陈水扁要选择继续与家人切割、继续期待李界木等人翻供,还是诚实以对,换取合议庭的同情,获得轻判;轻、重之间,如何拿捏、选择,须由扁自行权衡。
有分析说,由于在审级设计上,高院是采事后审,虽然一审查过的事实,高院原则上会重查一遍,但开庭速度完全取决于扁是否会在二审被羁押。如果扁获释,扁势必以拖待变,重新上演机要费开审之初吴淑珍17次拒不到庭的前例;但相对的,如果扁被押,高院密集审理的速度则会加快,预估半年就可望审结。
第二,陈水扁能否交保获释?
陈水扁的第三度羁押期限将在本月25日届满,是否延押将交由台湾高院负责审理。法界人士预估,由于陈水扁被判处无期徒刑,还有好几个有期徒刑,因此按照常理推断,高院法官可能会以“重罪加速逃亡”的理由,继续将陈水扁延押。加之陈水扁还有其它案件还在审理,重获自由的机会可说十分渺茫。
第三,还有哪些新案情?
检方人士指出,除了先前起诉的两批案件外,目前特侦组侦办中与扁相关的案件,尚有“机密外交”款遭诈领、企业给款扁家、二次金改等案。其中,“机密外交”款遭诈领等后续案件也已近尾声,近期将发起第三批起诉,而“二次金改”案部分因牵涉人员及法令复杂,仍需时间调查。
据悉,特侦组查出陈水扁涉侵占“机密外交”款项共计30余万美元,已列为贪污被告;前“国安会”秘书长邱义仁也涉侵占“安亚项目”款项案,列为被告。至于滞美不归的前新光医院副院长黄芳彦,被控涉嫌协助扁家藏匿珠宝及洗钱,特侦组3月间将他列为被告,且发布通缉,并未列入下一批侦结范围。
另外,台北地方法院在提供的一审判决新闻稿上载明,法官将另案告发陈致中、陈幸妤、赵建铭涉嫌贪污。
第四,扁家仍可坐享海外巨款?
陈水扁夫妇共犯贪污,经过台北地方法院合议庭认定,扁珍在机要费、龙潭购地案等贪污案中,总共犯罪所得恐超过8亿元新台币,并在宣判中以罚金形式追索。不过,这一数目远低于媒体所披露的扁家数十亿海外巨款,未来扁家子女仍可坐享巨款。
扁家海外密帐到底有多少,外传有50亿元,甚至百亿的说法,但迄今都未经证实。根据吴淑珍向特侦组自曝的陈报状,20位企业家进贡扁家的钱就有12亿元,还有为数不详的钻石、珠宝,和特侦组迄今难以突破的扁家日本密帐。单从这点看,扁案仍谜团重重。
第五,吴淑珍恐难执行刑期?
有法界人士认为,由于吴淑珍长年坐轮椅,难以自理生活,未来不论是让其入监服刑或收容于医院,都将让台湾支付大量医疗、看护等费用;再者台湾“监狱行刑法”也规定,只要罹患急性传染病或残障不能自理生活者,应拒绝收监,由检察官斟酌情形,送交医院、监护人或其它适当处所。究竟该如何执行吴淑珍的刑期,也让矫正机关伤透脑筋。
判决结果出来后,吴淑珍并未露面。对于考虑在家羁押,台“法务部长”王清峰表示,目前全案还没有确定,言之过早,一切依法妥适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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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击台湾政治文化
陈水扁政治生命即将结束
扁案宣判引发外界高度关注。香港城市大学政治学系讲座教授郑宇硕指出,陈水扁及妻子吴淑珍被判无期徒刑,对于台湾政治文化是一个大冲击。他认为,台湾政坛过去出现太多贪污事件,朝野各政党应该汲取教训,制衡庞大的政治献金。
“不论宣判后阿扁是否交保获释,他已没有任何政治影响力,将在政坛上出局。”台大政治系教授张亚中说,陈水扁唯一的寄望,就是以扁家贪污的钱去赞助民进党候选人,寻求在2012年或2016年“大选”后,若民进党重新执政能获得“特赦”机会。
但至少从目前来看,“民进党不会再抱这个火药库,将会与阿扁进行切割,”张亚中直言,马英九去年当选主要就是与陈水扁贪渎及施政不佳有关,在“8.8”风灾及达赖访台风波下,马英九及国民党可从扁案中“受惠”的空间已很少,宣判为扁案一年多的政治纷扰画下句号。
对于陈水扁夫妇遭重判,中国社科院台湾研究所副所长朱卫东称,判决结果并不意外,与大多数人预期一致;并且,程序透明,事证比较清楚确凿。
他分析说,陈水扁从“台湾之子”变成“台湾之耻”对民进党打击最大,但他不是一个认输的人,在民进党的势力没有完全溃散,会拼死自保;另一方面蔡英文因应岛内情况以及党内扁系势力,也不敢完全与其切割。今后民进党会怎样处理,还有待观察。
附:陈水扁家族弊案14名被告一审判决结果
扁家四大弊案14名被告一览表 |
被告 |
职务或关系 |
涉及案件 |
起诉罪名 |
一审宣判结果 |
陈水扁 |
台湾前领导人 |
·机要费案 ·洗钱案 ·龙潭购地案 |
·贪污罪;伪造文书罪 ·洗钱罪 ·收受贿赂罪 |
·无期徒刑 ·罚金2亿(新台币,下同) ·褫夺公权终身 |
吴淑珍 |
陈水扁妻子 |
·机要费案 ·洗钱案 ·龙潭购地案 ·南港展览馆案 |
·贪污罪;伪造文书罪 ·洗钱罪 ·收受贿赂罪 ·泄密罪;贪污罪;收受贿赂罪 |
·无期徒刑 ·罚金3亿 ·褫夺公权终身 |
陈致中 |
陈水扁儿子 |
·洗钱案 |
·洗钱罪 |
·判2年6个月,罚金1.5亿 |
黄睿靓 |
陈水扁儿媳 |
·洗钱案 |
·洗钱罪 |
·判1年8个月,缓刑5年。罚金1.5亿 |
吴景茂 |
吴淑珍胞兄 |
·洗钱案 |
·洗钱罪 |
·判2年,缓刑5年,罚金300万 |
陈俊英 |
吴景茂妻子 |
·洗钱案 |
·洗钱罪 |
·判2年,缓刑5年,罚金300万 |
陈镇慧 |
前“总统府”出纳 |
·机要费案 ·洗钱案 |
·贪污罪;伪造文书罪 ·洗钱罪 |
·免刑 |
林德训 |
前“总统办公室”主任 |
·机要费案 |
·贪污罪;伪造文书罪 |
·判16年 ·褫夺公权8年 |
马永成 |
前“总统府”副秘书长 |
·机要费案 |
·贪污罪;伪造文书罪 |
·判20年 ·褫夺公权10年 |
蔡铭杰 |
吴淑珍同学蔡美利胞弟 |
·洗钱案 |
·洗钱罪 |
·判2年,褫夺公权1年,缓刑5年,罚金1000万 |
蔡铭哲 |
吴淑珍同学蔡美利胞弟 |
·洗钱案 ·龙潭购地案 ·南港展览馆案 |
·洗钱罪 ·收受贿赂罪 ·行贿罪 |
·判2年2个月,褫夺公权1年,缓刑5年,罚金300万 |
蔡美利 |
吴淑珍同学 |
·洗钱案 |
·洗钱罪 |
·-- |
郭铨庆 |
吴淑珍友人 |
·洗钱案 ·龙潭购地案 ·南港展览馆案 |
·洗钱罪 ·行贿罪 ·行贿罪 |
·判刑6个月减为3个月,褫夺公权1年 |
李界木 |
前新竹科学园区管理局长 |
·龙潭购地案 |
·收受贿赂罪 |
·判刑6年 ·褫夺公权3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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