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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泪》第一部已拍成电视剧,曾昆洛(左)与导演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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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古渡口见证了番客婶一生往来
再过一阵子,晋江市侨联常委曾昆洛的作品《南洋泪》第三部将在菲律宾《世界日报》连载,从第一部到第三部,这一套被称为“浸透着菲律宾华侨血泪”的小说,正是以一个个旅菲华侨为原型,描写了泉州人“苦斗于南洋,却无论是在艰难困苦饥寒交迫之中,抑或是在事业有成腰缠万贯之时,都对自己的故国怀着深沉之爱”。
一曲南洋泪
番客婶:用一生幸福留住华侨的根 上周四下午,在池店镇政府的侨联办公室里,曾昆洛拿出已成书的《南洋泪》第一、第二部,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这样一段文字:“如果把女人比成种子,男人比成雨露……经历了雨露以后,女人就如一颗发了芽的种子;你能想象一颗发了芽的种子再没有雨露的滋润吗?番客婶,就是一颗颗发了芽又没有雨露滋润的种子。” 番客婶,也就是嫁给在海外谋生的华侨,自己却留守故乡的女人。《南洋泪》里最著名的番客婶有杨月珍和林仁玉。林仁玉身上综合了许多泉州番客婶的特征和事件,她们一生往往只能见到丈夫三次,一次是新婚,一次是儿子出生,一次则是丈夫过世落叶归根。 杨月珍的遭遇体现了那个时代的许多政治、经济事件,以及侨乡特别的风土人情。因为丈夫不能如约回来,她只能按侨乡的风俗,抱着公鸡结婚。几个月后,丈夫回来了,洞房花烛夜,却碰到土匪上门,把丈夫从南洋带回来的一点钱物洗劫一空。可是,就是因为丈夫的护照也被土匪抢走,她才有机会和丈夫相处了两三个月。要知道,别的番客婶的“蜜月”往往只有14天,因为按女性生理周期,每14天必有一次排卵期,14天的相处能让妻子受孕,华侨们便要再次出门讨生活了。很多番客婶穷尽一生,也就只有这么14天的蜜月期。 杨月珍的丈夫虽然多逗留了些时日,然而,他也和别的华侨一样,一去便杳无音讯,她只能守着婆婆和儿子,支撑着整个家。 这个杨月珍在生活中的原型便是出身泉州的杨秋珍,她的丈夫正是大名鼎鼎的旅菲富商林志中。杨秋珍曾这样说过:在60年的婚姻里,她与丈夫相处的时间不到两年。 尽管一生里大部分时间是分隔两地,华侨们还是习惯于回故乡娶妻生子,“把女人留在家乡,就是把根留在故里。”曾昆洛解释了华侨们的心理。 更痛苦的是,很多的番客婶还要经受与人共一夫的痛苦。曾昆洛说,泉州在菲律宾的华侨特别多,而菲律宾当时的法律规定,华侨不能带女人入境。后来又出了“菲化案”,政府规定,华人的商铺必须有60%以上的菲资入股,许多华侨为解决这个问题,就找了当地女子结婚。
发家后 华侨致力救国建家乡 番客婶们的牺牲终于换得回报,许多泉州人在海外发展起来,成为富甲一方的商人。这些始终心系祖国和家乡的商人们,开始把资本投回国内。清末民初,不少华侨回国投资交通运输业、矿业和房地产。厦门的鼓浪屿、中山路老城区的房产都是泉州旅菲华侨投资兴建的。这个时代,泉州的许多商人在家乡建起了居所和洋楼。而此时,受益最大最直接的,便是那些华侨们留在国内的家眷,他们的生活往往要比没有华侨亲属的家庭优裕很多。 《南洋泪》里的李东泉一角,原型即是被称为“木材大王”的旅菲侨领李清泉,出身晋江的李清泉在菲律宾靠办木材厂起家后,投下巨资支持家乡建设,他在故乡石圳村,开设龙门学校,支持开办育德女子学校,建造“同一”桥、合资铺建泉(州)围(头)公路;在厦门与其五叔父李昭北建筑海滨公园、沙坡尾海堤;在中山路、关帝庙、大生里等地,兴建了数十座商业楼、家住楼。 抗日战争中,他倡议成立“南侨抗日救国后援会”,由陈嘉庚当主席,他当副主席,捐献巨资支持抗日。 “修路,发展房地产,这些华侨都是非常有远见,极力想带动家乡经济发展的。”曾昆洛说,可惜的是,那个时代,战乱不断,人们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什么条件发展经济,侨资的注入在政治上起了很大帮助,但没有真正带动起泉州经济。 改革开放以后,侨商回泉投资变多了。90年代中后期,出身于晋江金井的旅菲富商陈祖昌响应国家号召,回国创业,他组建了中利泰、宏滨等房地产开发公司。他在房地产公司的运作上,不论是选地还是规划设计,能做到具有独创性,而且带来了许多先进的管理经验,令早期的创业者找到学习的榜样。 而另一位则是《南洋泪》中林子钟的原型———杨秋珍的丈夫林志中,这位捐建了泉州市儿童医院首期工程及晋江二中的慈善家,在90年代初投入一个亿,在泉州开设了当时最大的食品厂———嘉禾食品有限公司。
千年南洋史
宋元时期:泉商初进东南亚 《南洋泪》的时代主要在民国初到抗战期间,而此时,泉州人到南海经商或谋生的历史已有上千年。 泉州的海外贸易,最早可追溯到南朝。厦门大学南洋研究院院长庄国土在他的文章中提到:南朝时,泉州可能已成为中国与南海交通的中转港(扬州与交州间)。唐中期以后,海商图税轻,躲避广州的重税和地方官员的盘剥,在广州的贸易已部分移到泉州。中唐以后,泉州海外交通有较大发展,成为“南海番舶常到”、“岛夷斯杂”之地。但是,唐朝时期,泉州只是中国对外贸易的辅助港。五代时期,治理泉州的官员王延彬、留从效和陈洪进均奖励海外贸易,积极招徕番商。而黄巢起义军对广州番商的大屠杀,又促使了那个时代的番商、“蛮舶”大批前往泉州。 宋元是泉州海外经济发展的一个大飞跃。此时,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步入黄金时期,不但商品经济发达,人口迅速增长,而且各项科技发明层出不穷,是当时世界经济、文化、技术最发达的国家。南宋时,宋室南迁杭州,福建距政治中心更近,部分宗室迁到泉州,朝廷对泉州的政治、经济地位更为重视。而且,南宋发展与高丽等东北亚地区的贸易,泉州在沟通东北亚和南海贸易方面占有地理优势。凭这些优势,泉州与广州作为中国主要贸易港的地位开始逆转,到宋末元初,泉州海外贸易的市舶收入与广州相当,已到并驾齐驱的地步。 那个时代,泉州的海商辈出,跟着商船出海的人非常多,书上描绘泉州海商之多就如蚂蚁蜜蜂:“海舶大者数百人,小者百余人,数量惊人。随着海外贸易的发展,假以时日,泉州本地商人也逐渐大商家辈出。所谓的‘泉州扬客为海贾十余年,致赀二万万。’”这个二万万是什么概念?当时整个中国的商税也就2~3千万。 “文莱发现的现存最早的东南亚华侨的墓碑,主人正是南宋末年的。”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前馆长、研究员王连茂介绍说,当时中国扩展的海外航线很长,而泉州的商人主要都集中在东南亚。那时的华侨概念还很模糊,大多数出洋的人都是随商船出去,在外头做个一年半载的短暂停留,就回来了,真正定居的还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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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开始闭关锁国,实行海禁,出洋的人顿时减少。一直到郑和下西洋,才有了短暂的开放。郑和在爪哇和苏门答腊发现了华人聚集的乡村,且已繁衍了几代人,主要有泉州人和漳州人。“算起来,这些人应是宋元时期出去以后,留在那里的。”王连茂说。
明清时期:大额贸易带进数量惊人的“番银” 据王连茂介绍,16世纪后期,泉州商人迎来出洋贸易第一次高潮。那时,西方殖民者占领了东南亚,他们非常看好中国的商品,特别开放了印尼巴城(现在的雅加达),和菲律宾的吕宋(现在的马尼拉),作为交易市场。泉州和漳州的商人组织了一船又一船的商品到那里与西方商人交易,生丝、纺织品、日用品、手工业品及茶叶等成为贸易的主要商品。 “当时的贸易额非常大。”王连茂说,泉州的商人们把国内的商品运出去,换回了数量惊人的“番银”,这是西班牙殖民者在南美洲铸造的银币,带到国内,和当时的铜钱、银元一起流通,可以用于购物、买房买地。 事实上,这个时候还是海禁时代,政府对于偷渡出海的人定有严厉处罚制度。鸦片战争以前的明清两朝,都对海洋贸易施以严厉管制,商民跨关过隘的远距离旅行,都需要路引,移民海外被官府视为“弃民”乃至“叛逆”。然而,泉州远离政治中心,历来不为朝廷所重视,老百姓大规模出洋,政府很难注意到,也很难管到。这也促成了泉商和漳商共享了当时一次经济大发展的机会。 然而,正是因为严厉的海禁政策,许多出外经商的人,或商船带出去谋生的许多“水客”都留在那里不再回来,形成了早期泉州在东南亚的移民。
清代中后期:最悲惨的一段华侨历史 到清代中后期,泉州掀起第二波出洋高潮,此番出去的华侨,许多人在海外经历了不堪回首的一段血泪史。当时正是欧洲诸大国从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时期,他们的资本集团纷纷要求各自的政府向东南亚一带找寻出路。帝国主义者要开发土地,开始还不敢大胆雇用当地人,因当地人未完全驯服,只能雇用外来人。于是很多人把目光转向了战乱不断、民不聊生的中国。 “那时候,许多港口的洋行终日做着各种虚假宣传,欺骗不知情的老百姓去海外‘镀金’,鼓动他们出卖自己。”王连茂说,不少泉州人就通过厦门的港口,被运到东南亚当劳工。有时候,那些卖“猪仔”的人甚至强行绑人。 猪仔称为“契约劳工”,出洋前先订契约,订明工作期限、工资待遇。期限分为十年、五年、三年三种。十年期限的先给安家费二十银元;五年的给十五元;三年的给十三元。待遇栏不填或填写得十分含糊,如“一日三餐、供住宿”之类。到了海外,等待“猪仔”的就是繁重的劳动:种橡胶、开辟马路、修建港口,每日工作十二小时,按体力强弱每月支取“番银”七元、五元或三元,每月扣伙食费一元八角。他们吃住环境都非常恶劣,瘟疫时有发生,根本没有什么卫生医药;发病与死亡率极高。他们还可能因为反抗监工,被拉去监禁,甚至被打死。 然而,在那个没有选择的时代,也有一些人明知危险,情愿自卖为猪仔。有的靠着惊人的毅力和耐力,在异国的土地上,硬是熬过契约期,摆脱苦难的命运,自由地为自己和家人劳动赚钱。这个时期,有些门路的人也会通过偷渡到东南亚寻亲、谋生,这些人在海外的艰辛挣扎,为国内贫困生活的家人多多少少提供了物质支持。
民国时代:战乱时代的避难所 “民国初年,猪仔现象受到国际上的谴责,慢慢就没有了。”王连茂说,此时在泉州却掀起第三次出洋高潮。因为此时的中国,人民深受战乱、兵、匪之害,农村破产,民生凋敝,社会没什么就业机会,劳动力没出路,大家都渴望能出洋去讨生活。 泉州土地都较为贫瘠,少有良田,很难靠种植农业维持生活。而靠海的便利地形,以及人们对于物产丰富的东南亚国家的了解,使得人们几乎把越洋谋生当成一种习惯。“比如菲律宾,它是由火山爆发聚集起的群岛,土地肥沃,气候非常好,雨季多,农业不用施肥灌溉。”曾昆洛说,那个时代泉州去菲律宾谋生的人很多,大多去了就不再回来。 然而,那个时候去东南亚谋生的人,又大多把妻儿留在泉州,这是那个时代的人特有的情愫,到后来,一些华侨的第二代、第三代,即使是在东南亚出生的,到了五六十岁也开始有寻根的情怀。 这一个时段,华侨在东南亚的地位改变很大。最初,许多人都去当小商贩,像菲律宾的华侨会在收割季节,把当地人的水稻悉数收购,再慢慢销售给他们,从中赚一些差价和保管费。勤俭节约的华侨们积累了第一笔资金,开始创业。不少泉州商人选中了木材加工业,先从小作坊做起,慢慢做大,再把生意辐射到更多领域。李清泉、黄仲咸等泉州籍商人正是这个时期发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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